“你说什么呢，她们就是去挑衣服了，可能很快就回来了。”陈汉升表情尴尬，果然之前能瞒过小鱼儿，还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小鱼儿一直努力的欺骗自己，现在两人分开一段距离后，小鱼儿明显清醒了不少，同样的招数完全不起作用。

“说吧。”萧容鱼没有继续追问，她早就看出来了，边诗诗最近一直在替陈汉升说话，就差把“我想让你和陈汉升复合”写在脸上了。

“嗯……就是沈幼楚她命运比较悲惨……”陈汉升决定先卖惨，综艺不都是这么个套路吗？以前高中时的演讲比赛，脱稿啊情绪激昂啊什么的都弱爆了，只有父赌母病弟读书，才能拿冠军。

“陈岚和我说过了。”萧容鱼想起那个女孩，叹了口气。“说实在的，我也挺同情她的，虽然不太熟，但感觉她性格应该很好，如果没有那些事，我们认识以后，说不定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就是我当时也是比较同情她，然后就作为同学，友好地对她进行了一些帮助嘛。”陈汉升擦了擦头上的汗，和小鱼儿认真面对面讲沈幼楚的事，精神压力实在是太大，真不知道陈岚怎么扛过来的。

“我是班长嘛，肯定要承担起帮助同学的责任，所以后来班上交钱啊，和学校申请贫困补助啊，帮她找勤工俭学名额啊，都是我来做的。”陈汉升认真解释道，“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不过你想，那段时间你不是把我拒绝了吗？然后我们俩因为这些天天接触，所以……”

陈汉升巧妙地把一部分锅推给了萧容鱼，你要是当时毕业的时候答应我的表白，不就没这些事了？说来这都是因为当时我们没在一起啊！

“我是和你一起来的建邺，之后从军训那段时间开始咱们就经常见面吧。”萧容鱼可没那么好骗，她还不知道陈汉升的意思？“而且那段时间我记得我还是挺……开朗的，总之你少找借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萧容鱼没好意思说自己那段时间挺主动挺热情的，这不就是说自己对陈汉升渐渐发现心意的时候，他成天围着沈幼楚转？

想到这，萧容鱼情绪渐渐低落下来，她以为，虽然小陈总是不表白，但她和小陈度过的那一段时光还是很美好的。

“然后可能是我帮助她比较多嘛，她可能就被我的人格魅力吸引了。”陈汉升不可避免地就避免地就把时间推到了第一次修罗场，“疫情那时候，我俩真没什么关系，就是你不给我解释的机会，我也真没骗你，那个时候你离开我我特别难受，我们真的是分开了一段时间。”

陈汉升巧妙地把两个没有因果的事实弄到了一起，把由于假病历时间分开的那段时间当成了借口，算是一种蒙太奇式的谎言，不过看着小鱼儿低落的样子，他还是很心痛，“小鱼儿你听我说，我是真的很喜欢你的，我们……”

“好了好了，没事了。”萧容鱼低下头，不想让陈汉升看清自己的脸，“你让诗诗回来吧，我们先回去了。”

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住的，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她根本没办法听陈汉升去讲述他和另一个女孩经历的种种。

“她们可能还得一会儿吧，你先在这坐一会儿好不好？”陈汉升上前搂住萧容鱼，要是把这个状态的小鱼儿放回去，还不又得胡思乱想？

“小鱼儿，我知道我伤害了你，很多事情我也确实骗了你，但你可以认真听我说几句吗？”陈汉升看着萧容鱼，心一阵阵地抽动，现在这样努力装作平静的她，和那时候修罗场的她一样悲伤，他的心看得阵阵的抽动。

“我是真的喜欢你，很喜欢。”陈汉升扶住萧容鱼的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萧容鱼被迫看着陈汉升，他的眸子里倒映出自己的脸颊。

她当然知道陈汉升喜欢自己，她没怀疑过这一点。

“就算是我这样的性格，当年表白的时候，我也是下定了很大决心的。”这一次，陈汉升没有说谎。

已经过去很久了，那次表白。

这一世，他重生在表白的第二天，看上去只间隔一天，实际上，中间是整整十七年，时至今日，二十一年了。

在那十七年的时间里，记忆逐渐模糊，他甚至都有些记不清萧容鱼的相貌了，但他唯独记得，那次表白时他的心境。

喜欢了萧容鱼三年，那一天，他下定了最大的决心，鼓起全部的勇气，所以被拒绝后，他万念俱灰，两人在大学里几乎断了联系。

经历这么多，陈汉升不再像当年一样，他已经明白萧容鱼当时的心意了。

“我希望能和你一直在一起，希望能给你幸福，希望我们一辈子永远都不会分开。”陈汉升感觉到萧容鱼放在自己腿上的手渐渐握紧，看着她的眼睛里有眼泪在打转。

“我这么说可能你不明白，我真的不敢，也可以说不舍得放手。”陈汉升不想再看到，大学毕业后出国孤独终老的萧容鱼，和大学毕业晚会后没有机会再见的沈幼楚。

“悔恨这种情绪真的很可怕，让人恨不得就这么死掉，可就算是这样，也回不到那一天。”陈汉升现在真的很庆幸这一场重生，很庆幸有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让自己能追回曾经的遗憾。

他这一生最大的悔恨。

“小鱼儿，我真的希望自己能给你幸福，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陈汉升放下手，紧紧和萧容鱼握在一起。

“然后呢？我原谅你之后呢？”萧容鱼红着眼眶看着陈汉升，她要是不愿意原谅陈汉升，她那天晚上去找他做什么？在这等他回来做什么？“我原谅了你，然后你想让我和沈幼楚一起留下吗？”

“这件事比较复杂。”陈汉升当然没敢指望现在就让萧容鱼接受沈幼楚，那纯粹是天方夜谭，“我就是希望你暂时先不要有这么大压力，给我一段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萧容鱼沉默地看着陈汉升，良久，她想松开拉住陈汉升的手 ，却被陈汉升紧紧握住挣脱不开。

“你松开我。”萧容鱼哽咽着，她没想到自己还是忍不住流出眼泪了。

陈汉升缓缓松开了手。

萧容鱼抬起手，伏在陈汉升的脸颊上，良久，替他轻轻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陈汉升这才恍然，不知什么时候，他也哭了。

萧容鱼低下头，轻轻地说：

“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