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一点。

叶泽家的客厅。

叶泽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两块巴掌大的鳞片，正在端详思考的时候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开门的声音。

轻盈的脚步声逐渐逼近，叶泽一扭头就看见柳桐玥穿着睡衣站在他身后。

两条白嫩的胳膊从背后拥住他的脖颈，柳桐玥整个人挂在身上。

“你研究出什么了吗？”柳桐玥瞥了一眼叶泽手中的龙鳞，脑袋蹭了蹭对方的发丝。

叶泽手里的两块龙鳞大小一致，晶莹剔透，中央的古怪图腾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气势。

只是柳桐玥给的那片是金色的，而叶泽自己的是黑色的。

叶泽注入一丝神识气息进入金色的龙鳞，一瞬之间古怪的图腾金光大放。

叶泽的力量被排斥消散，化成了一缕转瞬即逝的黑烟。

见状，叶泽摇摇头，然后把手上的东西放到茶几上：“这块龙鳞认人的，我的力量不起效果。”

柳桐玥眨眨眼睛，绕到茶几旁拿起两块晶莹的龙鳞，她左看右看，发现金色的那块格外耀眼，仿佛蕴藏了无穷的魔力。

而黑色的龙鳞虽然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内在却如同在寒冷的湖面上独自耸立的枯木一样贫瘠。

“你这个本来就这样吗？”柳桐玥好奇，她学着叶泽的方式，注入了一丝气息。

黑色的鳞片明显是吸收了柳桐玥的力量，却始终寂然不动。

时间久远，叶泽此刻已然忘记了龙鳞原本的样子：“好像就是这样的。”

柳桐玥撇了撇嘴，凑到叶泽身边，眼神带笑道：“这些都不重要，让我们继续上午的话题……”

叶泽歪了歪头，一脸不解：“什么话题？”

“关于我还不能跟你结婚的事情。”

柳桐玥脑袋凑上前，在叶泽脸上先亲了一口，然后捏住他的下巴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难得不想听我说话吗？”

“不想听，”叶泽字正腔圆，口齿清晰，“竟说些我不爱听的话。”

柳桐玥嘴里哼哼，根本不在意叶泽闹的别扭，自顾自地继续道：“虽然有些不记得梦里的内容了，但一看见这块龙鳞我依稀能感知到什么。”

叶泽右眼皮一跳，内心没由来觉得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身子板正襟危坐，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底下渗出一丝不悦的情绪。

柳桐玥对上他的视线，原本欢快的语气变得干巴巴起来：“叶四你这是什么态度……”

“……”

叶泽已经极力掩饰自己的莫名的不快心绪，没想到还是被柳桐玥发现了端倪。

他薄唇翕动，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

若是平时，柳桐玥肯定不强迫叶泽，他爱说就说，不想说话就不说话。

察觉到对方身上冷得足以媲美冰块的气场，柳桐玥美目转啊转，硬着头皮说道：“你想说什么？”

叶泽绷着脸，沉默了一下：“……我不同意。”

柳桐玥哭笑不得，都不知道该叉腰还是该抚额：“你都不知道我要说什么，这么急着拒绝掉啊？”

转眼间，叶泽自然而然地揽着柳桐玥的腰，把她抱放在腿上。

他目光落在柳桐玥身上的吻痕和牙印上，抬起手给对方治疗，嘴里却漫不经心道：“肯定不是好事，我先摆明态度。”

“如果……”柳桐玥眨眨眼睛，感受着叶泽微凉的指尖在肌肤上穿梭，体内的疲惫一丝丝的被抽出。

迎着叶泽放软的双眸，她的语速明显比之前慢了下来：“我是说如果我被什么什么神选去当继承人，需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你会支持我吗？”

“不能。”

叶泽不假思索。

在柳桐玥要翻身下来的一瞬间，叶泽果断抓住了她的手臂，旋即转身将她压在沙发上。

一阵天旋地转，柳桐玥吃痛地低哼了一下，难以置信道：“放开我！”

叶泽迟疑了一下，语气温吞地说着：“你在和我开玩笑吧？”

说话间，他依旧死死的扣着对方纤细的手腕在头顶。

不容置疑地继续逼近，叶泽垂首亲了亲柳桐玥的额头，一步接着一步循循善诱：“看着我，和我说你是在开玩笑的。”

柳桐玥瞪了他一眼，犹犹豫豫良久才拔高了声调：“别太过分！我都说是‘如果’了！”

说着，柳桐玥屈着膝盖向上一抬。

叶泽松开她的手腕，躲过了她的攻击。

“真是的，你怎么是这样的人……”柳桐玥看着手腕上的淤青，手脚顿时冰冷，没想到昨天晚上对自己温声细语的人，今天竟然会对自己动粗。

不过她并没有很生气，将叶泽定位为“病人”，她无法向一个正在生病的人发脾气。

看向单手扶额的叶泽，柳桐玥沉默了一下：“你还好吧？”

叶泽只感觉莫名的头疼，周围的每一点声音都像是一记重锤沉沉地往他的心口上猛砸。

【警报！发现未知错误！】

【警报！发现未知错误！】

【警报！发现未知错误！】

许久不见的系统光屏跳跃在视野，叶泽来不及看清上面的文字，便烦躁地一一关掉。

该死的系统！

又擅自开机了！

叶泽终究忍无可忍，对着眼前的空气低骂了一句：“滚！”

回应他的不是系统，而是柳桐玥的声音：“你让我滚？我还没问你干嘛对着空气手舞足蹈呢！！！”

听清声音，叶泽神色一怔，完全忘记了柳桐玥还在身边。

“我……”

柳桐玥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说下去：“…简直是疯了……”

后面的话叶泽听得不太清。

此刻他背脊僵直，努力平复情绪，控制着体内肆意的能力不要外溢出来。

这种场景他小时候也遇见过，第一次发现他对着空气说话的人是一个已经记不得模样的小学同学。

对方在学校到处乱说他脑子有病。

果不其然地惊动了老师，然后学校火速把这个谣言压了下去，甚至还找来了双方家长。

第二天，叶泽妈妈就请假带他去医院看病。

回来后，虽然这个招摇的同学不见了踪影，但叶泽也因此发现了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叶泽不想看见柳桐玥失望的表情，于是一声不吭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