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我听我妈妈说过了，你们要五千斤海带？”

“是的是的。”男人搓了搓手，也在好奇的打量柳绵绵：“头一回打交道，知道您做事雷厉风行，果然是这个，我叫周晨，也是安县人。”

比了个大拇指。

老人家在外面，很喜欢跟同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打交道，他们对周晨都很热情，给他搬来了椅子，还倒了一杯茶，周晨的态度也十分的客气。

柳绵绵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周晨这个名字让她觉得耳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到过的，不由得用眼神去看卫轩，卫轩一直没说话，但也在默默打量着对方，他冲柳绵绵摇了摇头。

他也不认识这个周晨。

“我也是第一次跟私人老板打交道，既然您在滨海，为什么不找渔民去收呢？”

周晨嘿嘿一笑：“也不是我收的海带，是我朋友让我帮忙搭个桥，要我去收我也没这个渠道，再说了为了这个事情冒这么大风险，不值得。”

“那是，我这里的价格包运费是八毛钱到当地，你们要定的多的话，可以少一些，但是必须全款支付，才能够发货，您回去跟您那个老乡说说这个情况。”

周晨似乎是有些为难，想了好久才说：“我手里头也没有这么多钱，再说了他把钱打过来也是冒着风险的，不知道付款方式可不可以变通一二，我们先交一部分钱，等他那边货到了我再付尾款，反正我人都在滨海，肯定是跑不掉的。”

柳绵绵倒也没有一口回绝，表示自己要想一想。

周晨便马上告辞了，临走之前还给送了一袋子老家的山茶......

私人老板肯定没有公家那么有钱，这个她是有心理准备的，如果让对方先出百分之八十的货款，等提货再付百分之二十的尾款，最大的风险就是白忙一场，可生意主动找上门，总觉得哪里不对。

周晨，周晨......

回到家以后，柳绵绵头疼的捂住头，努力去想这个名字。

卫轩却是懒得的跟柳绵绵商量：“今年过年咱们家要不要买一头羊，我们单位有指标，每个职工可以买一头。”

到了冬至，滨海也开始冷了起来，今年又多了两个老人，柳绵绵找人收了些新棉花，除了给家里人每人都做了件新衣服，又弹了一床大一些的棉被，这边冬天再冷也不会太冷，所以棉絮弹的比正常要大一号尺寸，但没有老家的棉被那么厚，新棉花弹出来的被子比老被子要暖和，晒一晒松松软软的，全家都喜欢，索性又买了二十斤棉花，多弹了几床出来，卫轩一边装被套一边看着她发愁，一边还在说话。

“你说周晨，周晨这个名字是哪里听过的呢？”柳绵绵回答的前言不对后语，又问卫轩：“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卫轩顿时有些无语。

“你明天早上没课？”

“小孙跟我说他明早去海城办事，能捎带我一程，以后他周一都要去海城，我以后周一早上过去就行了。”

以前都是周六下午回，晚上才到家，周日就要走，这样一来就能在家里多留一天了，卫轩显然很高兴，跟她说：“那要几点出发？”

“七点。”

“也行，我也是要八点钟上班的，你跟我一块儿起就行，这么早来不及去食堂了，你去学校吃行吗？”卫轩是办公室，上班要比工厂晚一些，八点才上班，不像以前上班晚，下班也特别晚。

“自然去学校吃，周一早上的课还是八点钟的呢，我可能还要迟到一会儿的，不过跟老师打过招呼了，周一早上不是专业课，应该没事。”

柳绵绵在学校也很勤奋，老师对这种学生也格外宽容。

卫轩便在心里算了一笔账，这样一来柳绵绵就能在家里一周过两天了，他顿时就有些雀跃，又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了还有小孩子得到糖的心情，有些好笑，就笑不出来了，把脸上的表情收了收。

“你们上次跟港商谈得那个项目怎么样了，真无限期延长了？”

“这事儿难说，不过日企那边谈的不错，这回市里面比较重视，给的地皮离村里远一些。”卫轩说。

柳绵绵顿时有些遗憾起来，如果港商的合资工厂真的建起来了，那她买的那个地方的价值也会随之变高，交通也会方便起来，不知道村民们怎么想的，建了工厂就多了赚钱的机会，难道不比一块不能种的地香吗？

她没有办法理解这种执念。

柳绵绵：“对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来着？”

卫轩有些无语，刚才明明在说过冬至的事，怎么就扯远了。

“说冬至买羊，我们单位分了一头羊。”

“分？”

“对，分的羊。”

“今年农场养了多少羊啊，还有羊做福利分给你们？”

卫轩一副“你就真的不懂吧”的表情，有些得意的看着她：“今年好几个单位都分羊了，兰金山农场今年可以出笼的羊有五千多头，五千多，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柳绵绵深吸一口气：“发财了，那牛呢？”

卫轩说：“牛也有一百多头了，现在外市都羡慕咱们兰金山农场有这么一块宝地，按照兰金山农场的面积，养到五万头羊都没问题，说起来这个方案还是你当时提出来的，咱们市里准备在兰金山正式成立农场，许红来当这个场长。”

自从去学校上课，柳绵绵是比较少关注那边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么点时间，许红能把农场经营的这么好，想想还是去年过年的时候去过那边玩过一次，那会儿兰金山农场的规模还不是很大，现在都有五千头羊了，她这一年错过了什么！

“那许红姐呢，还住在那边吗？”

“那边现在也形成规模了，光员工都有几十号人，这点人有这么大的产出，说实话市里面是很满意的，等你去那边看看就知道了，牲口棚都盖了好多，连员工宿舍都长长的一排，现在那边可热闹了。”

柳绵绵也高兴起来：“等我放假了，带上你爸妈去那边玩。”

脑子里面闪出来个字“羊”。

突然就想起了周晨这个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