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两口子还在被窝里头没起来，就被咚咚咚敲门的声音惊醒。

下意识看向楼下，见到是唐雪。

唐雪跑的气喘吁吁的，连背上都湿透了，不住的喘气。

“唐雪，这大清早的。”她怎么来了。

“嫂子，你开开门，我有话跟你说。”

听到唐雪的声音，隔壁宝妞屋的窗户也打开来。

从卫然出事以后卫甜就住在这里，一直跟宝妞住一个屋，听到动静她迅速反应了过来，蹬蹬凳就下楼拉开了大门，把唐雪放进来，唐雪也不管不顾往里头冲，刚好跟披着衣服下楼的柳绵绵撞了个正着，柳绵绵先是闻到了一股子异味，于是目光看向唐雪。

唐雪穿着一件长袖的的确良衬衣，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不知道是因为许久没洗澡的缘故还是别的，散发着一种说不明的味道，这个味道是唐雪身上传来的没错。

她从鸡场跑过来的吗？

鸡屎味？

还等不及问，唐雪就拉着柳绵绵的手开口。

“我见着卫然了。”唐雪说：“我今天见到卫然了。”

“大清早的，你是不是做梦了。”

“我是真的见到卫然了，我还跟他说了几句话，你们爱信不信，不信我就算了。”唐雪的嘴唇惨白，一脸的焦急。

这大清早的，才五点多，也不怪柳绵绵怀疑她是不是做了场梦，最近唐雪的精神状态也不好，自从卫然被关起来了以后，店里差不多就是封闭状态，

等唐雪坐定了，才细细说起来。

原来卫然一直关在派出所里，唐雪也是想尽办法都见不到一面，但她一直都在想办法。

给卫然翻案，她是没这个本事，所以她思来想去想见卫然一面。

想见卫然一面的念头，就跟虫子一样啃咬着唐雪的心，总算昨晚上找了个机会，唐雪翻上了派出所的墙，也是她运气好，还真见到了羁押在里头的卫然.

柳绵绵：“......”虽然她知道这个年代派出所比较简陋，但唐雪这姑娘可以的。

“你......是怎么进去的？”能进去，还能挨到见到卫然，唐雪可真不简单。

这是卫然抓进去以后，第一次有家属见到卫然，柳绵绵的心咚咚直跳，她知道这姑娘不简单，但没想到这么厉害，竟然可以单刀去见卫然。

“昨天派出所把原来拐我的人带来了，叫我去认人，我就想办法躲在厕所里头一直没出来。”唐雪都不记得自己在里头躲了多久，这会儿的厕所还都是旱厕，臭气熏的她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要见卫然一面的信念一直支撑着她，她还真在那臭气熏天的厕所里头待到了凌晨才出来。

也是唐雪来过派出所几次，熟悉里面的结构，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卫然。

柳绵绵算是知道了唐雪身上的味道从哪里来，对她是又佩服又心疼，听她讲在派出所待了一夜，忙招呼着卫甜给她倒水喝。

卫甜也一直在旁边听着，当听见唐雪说在厕所里待了大半天时，小脸一白。

那个派出所的厕所她去上过，经常都是快堆到口子上，别人进去上厕所就飞快跑出来，所以派出所里的人才想不到有人居然会藏在那里面吧。

唐雪她......卫甜飞快的转身，用开水冲了一杯红糖水过来，递到唐雪手上时杯口还冒着热气，她说了句“小心烫”，唐雪便感激的看了一眼卫甜，闻着散发在空气里甜甜的味道，唐雪小口小口啜着略烫的水，温热的带着甜味的水进到了腹中，饥饿和疲惫感才稍稍缓解一些，不过她现在还在兴奋中，感觉不出来困倦。

卫然也惊讶极了，但两人不敢说太多，卫然就捡着重要的几点跟她讲。

“举报信是很关键的，这是让公安怀疑卫然的开始，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卫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漏洞，他不敢跟公安的人讲。”唐雪仔细回忆起刚才跟卫然见面的场景，恨不得一字一句的把他的话复制给两人。

卫轩的心陡然提起来，眼睛冷飕飕，直勾勾的盯着唐雪。

唐雪这样的小青年，什么时候见过卫轩用这种眼神看她，顿时就有些怵了，咽了咽口水，强压下去心里的慌张，忙把卫然跟她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道来。

“我们能讲的不多，但有一点卫然连公安都不讲讲，那件衣服，就是刺伤夏老师时，穿的那件血衣，卫然很多年都没穿过了，肖红跟他离婚以后他就没见过这件衣服，他怀疑是被肖红带走的，大哥你往这个方向查上 一查。”

“还有什么？”卫轩眼睛一亮，血衣的线索顿时清晰起来。

有血衣，有举报信，有线索，只有跟卫然很熟悉的人才能做的出来，他一直想不通这个人到底是谁，现在一眼就明了，这人就是肖红，或许不是肖红本人的意愿，但有人为了利益，连陷害人杀人的事情都能做的出，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