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同时也是调查组的困扰。

举报信写的有鼻子有眼，卫轩具体请吃为了多少，受托了什么事，最后又没办成的是什么事，调查组在带走人之前去查过，卫轩家里确实有钱，而且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卫家在这方面从来没有表现出心虚过。

“他交代的这些，也是之前申报过的，按照收入推算这些资产也还算合理。”滨海的干部里，卫轩算是很有钱的了，但他的有钱不在于他会经营，而是他妻子长年累月都在赚钱，而且人家入职的是港城的公司，拿的那是港币，就在咱们这边 一个月拿几百块工资的时候，港城上万工资的工人都满大街跑了。

用滨海的工资水准来衡量她的工资，几十个干部都没她收入高。

“一个月底薪两万，两万啊。”审查组的人指了指这个收入：“这么高的收入，查过了没有问题？”

“老婆有这么高的工资，还上个屁的班。”其中一人语气里面带着几分酸意：“在家带孩子多好。”

“小赵，这话是你该说的吗？”年长的干部呵斥道：“这种事不是你我该评判的，我们只针对举报做出调查，把报告写上去就行了。”

对方是个在港城注册的公司，要查到没有那么简单，而且调查组从北京过来，针对卫轩的“巨额财产来历不明”进行的调查，起初他们还为卫轩的资产感觉到心惊，但看他爱人的履历，一页页的翻下去，不免让有些人内心不平衡。

竟然有这么高的收入，看上去很不合理。

许多人对港城的收入不了解，第一眼看到这个工资只会惊掉了下巴，但深入了解一下，按照柳绵绵的职务，影视事务部的高级经理，拿到这个收入也很正常，王家琪的公司一直是以港城人的待遇给她发工资的。

两万多的工资，能在港城做什么另说，但在这个年收入过万就能当万元户横着走的年代，两万多的月薪意味着几十万的年薪，还额外的分红，如果柳绵绵的这个收入是真实的，卫轩能够看得上眼别人送的那些小恩小惠才奇怪。

说个不好听的话，卫轩这个工作，更像是......爱好？

————

爸爸突然就出差了，家里的气氛就怪怪的。

卫子胜学校也放了假，这几天在家没事几兄妹开始捯饬家里，简单来说就是开始搞卫生。

除了知道内情的卫子义心事重重，其他几个孩子倒是一点都不知道内情。

老三现在个子也高了，都可以帮忙收拾天花顶上，而细心些的卫子义就跟卫宁两个负责擦洗家具，正在擦高处门框的老二突然手一顿：“爸爸怎么这个时候出差了，妈妈也很奇怪，这几天都往外头跑，别人家都开始炸丸子了，咱们家什么时候才开始捯饬吃的啊，宝妞你要不要问问妈妈。”

家里的孩子里面，柳绵绵最疼爱的，还是她的宝妞了。

卫宁也知道妈妈这几天心里有事，经常在外头，看着人都瘦了一圈似的，问她到底什么情况她也不肯说，她现在长大些了也懂事许多，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还问妈妈这种事，白了卫子源一眼。

“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要吃炸丸子是吧。”

大不了，她来炸。

往年炸丸子也是全家出动的，过程大家都参与了，剁肉一般交给细心又负责的卫子义，削马蹄这种繁杂的活儿，是卫宁跟卫子胜的，卫子源负责洗洗涮涮，而柳绵绵只需要最后调调味，然后进锅里炸一下就是了。

说起来，家里每个孩子都应该会炸丸子。

卫宁翻了个白眼：“妈妈忙着呢，咱们要吃什么自己做吧。”

卫子胜连连点头：“就是，妈妈都瘦了一大圈，你们也不看看妈妈多不容易。”

这小狗腿子，卫子源翻了个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你不是妈妈肚子里头的小蛔虫吗，怎么不知道妈妈现在想什么呢？”

大家都笑起来。

说起这个来倒是有个典故，卫子胜小的时候就总喜欢跟着妈妈，他说是妈妈的小跟班，小跟屁虫，甚至当妈妈的小蛔虫也行，这个让哥哥姐姐当成笑话，在现在还在讲。

卫子胜狠狠的踹了二哥一脚，两兄弟又打打闹闹起来。

“好了，别吵了。”卫子义只觉得头疼。

这几天他也没睡好，心里头又憋着难受，想找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现在只觉得脑子都快炸了，一句话都不想听他们讲，想到还没有消息的爸爸，卫子义把抹布往地上一扔，蹬蹬蹬就往楼上走。

老大自小就老成，从不这样，三人面面相觑。

卫子胜：“大哥肯定是觉得你吵。”

卫子源：“你才吵。”

卫宁皱了皱眉：“好了你俩能不能别吵了，大哥跟妈妈真的很奇怪，自从他们上回出去找爸爸回来就很奇怪，你们没发现吗？”

“是有点奇怪，大哥跟吃了枪药一样，妈妈你跟她说话，她笑的比哭还难看。”家里到底是怎么了，谁也拿不准。

“宝妞，待会儿你问一下妈妈，偷偷的？”

“我试试看......”其实卫宁也拿不准，妈妈也是第一次这样。

笃笃笃——外面传来了摩托车的声音。

那标示性的男士摩托的马达声，卫家兄弟都表示自己太熟悉了，两人齐齐看向卫宁。

卫宁也搞不懂，王大柱最近怎么总来找她，刚放假那段时间不是来找过吗，不会又是想要把她接回去住吧，救命啊她真的不想去王大柱那边住。

“去吧去吧，你不出去你亲爸待会儿拉长了嗓子喊你。”卫子源学着王大柱的样子：“宝妞，宝妞，爸爸来看你了。”

卫宁本来心情有些不好的，让他惟妙惟肖的模仿秀给逗得稍微轻松了些，伸出脚来踹在他的小腿上，出门果然看见刚刚停好车的王大柱。

“爸，你干嘛呢？”

王大柱一点都不介意女儿的冷淡，这次却是说：“宝妞，这都快过年了，你就算不跟爸爸一起过来，接你出去吃个饭总不过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