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你对清月师姐到底是怎样想的？”眼见师闻歆当面，天夏自然忍不住想问问她的想法。

师闻歆闻言低下了头，眼睛盯着桌面，犹豫了下才道：“我...我暂时还没想好。”

她现在其实很纠结，一方面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好作为一个母亲的准备，另一方面又觉得自身对清月有亏欠。

将她从坟冢中抱出来，却没有尽到责任，让她几乎可以说独自成长到现在，这一点可以说对其十分不公平。

天夏嘴唇动了动，最后还是热心道：“清月师姐要是知道你回来一定会很开心的。”

劝说的话天夏没有讲，毕竟他不能替师闻歆做决定，就算强行撮合在一块最终也只会分离。

师闻歆听后也只能强笑着点头，有时候被人期待也是一种负担。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她道：“走一步看一步，过些日子先去面见圣主，再去看看清月吧。”

小时候的清月十分可爱，她想起来也十分不舍，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不知道变成什么模样了。

“那这趟回来，闻歆姐姐你还会走么？”天夏问她。

师闻歆看向窗外的流动的云雾，纹丝不动的身体也有了松懈的趋势。

“暂时可能不会离开了吧。”

接着她自嘲一笑，蹉跎半生，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基本可以说是一事无成。

不过好在她如今修为在身，也算是一桩好消息吧。

“真的吗？那太好了。”天夏惊喜道。

只要师闻歆不再离开中州，就算她此次没有认下澹台清月，将来也总有修补关系的机会。

修士有着漫长的寿元，总能弥补遗憾的。

师闻歆听后眼神一动，心中泛起丝丝甜意，天夏的惊喜不加掩饰，让她十分受用，以为是天夏替自己开心。

手指撩了下发髻，她看着天夏道：“有什么好的，估计都没几个人记得我了。”

澹台家她不是想回去了，现在也没什么能束缚她的了。

再也无人记得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天才少女了。

见她谦虚，天夏不以为然道：“怎么会，闻歆姐姐你现在是半步大能，就算不回归家族，去哪里有的是宗门抢着要。”

仙台境对于圣地来说也不是简单人物了，一些中型的宗门，或者洞天福地，半步大能甚至都可以称宗作祖了。

师闻歆听后只是摇头，“在外漂泊的久了，我已经懒得动弹了，现在的我哪儿也不想去。”

这些年她东奔西走，不断寻找着圣山的踪迹，如今心愿了却，乍一闲下来真的一点不想动弹了。

感觉多年的疲惫积攒下来，都在一瞬间爆发了，没了生死危机，她想好好的休息一段时日。

况且现如今她又有了新的念想，尽管年岁渐长，她不再意气风发，但是本质上师闻歆还是当年那个直来直去的少女。

这么多年她总是为了别人，如今也想为了自己一回。

想就去争取，即使对手是自己的妹妹，在这一点上她没有一丝迷茫。

只是对于感情，她空有意愿却不知该如何表达。

尽管她都已经嫁过人，但对这方面却没有丁点经验。

不过勇气她一向不缺。

想罢师闻歆就莽了上去，抬手给天夏添了一杯新茶，她咳嗽了下轻声道：“你.....对我怎....怎么看？”

天夏拿着杯子的手一抖，没想到会突然由此一问，忙道：“闻歆姐姐很好啊，直率认真，性格坚强，有担当。”

不谈师闻歆与清月的这一层关系，单说其人天夏也是十分欣赏的。

先前在禁地中，两人从误会到结识，再到互相帮扶，过程虽然曲折，可结果却是好的。

师闻歆听后尽管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但对于天夏的回答大体上还算满意。

她面色郝然，谦虚了两句，“哪有你说的这样好，我不过是怕死罢了。”

天夏摇头反驳她，不认可她的说法。

师闻歆要是怕死，她当初就不会三番两次的让天夏丢下她独自离去。

......

这边，云暝岛第一天的小比落下帷幕。

师纤凝坐在上首，对胜出的弟子出言勉励了两句。

尽管她语调平淡，但下面的门人还是各个激动不已，与有荣焉。

师纤凝在扶光圣地中各弟子中的名声鼎盛，仰慕者无数，不少其他浮岛的门人都恨不得转投到她手下。

平日里师纤凝深居简出，性格又清冷，少有说话的时候，更别提出言夸奖。

一时间下面那些战败之人，更加垂头丧气，觉得错失了露脸的好机会。

事情安排妥当，师纤凝也准备回去了。

于是在众人遗憾的眼神中，师纤凝身形翩翩，出尘若仙，渐渐远去。

回到了山巅瓦舍之内，离得老远师纤凝神情一动。

房间内隐隐传来的交谈声，耳清目明的她一览无余，眉间一冷，她立马推门走进去。

天夏此时正和师闻歆聊的欢快，突然见师纤凝快步走进来。

她一言不发的拉起天夏的手，把他拉到自己身后，眼睛直盯着师闻歆，态度冷冽，四周的虚空都凝滞了起来。

天夏见师纤凝进来，惊喜道：“仙凝姐姐你回来啦，我正和闻......”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纤凝打断，只听师纤凝质问着师闻歆：“你为何要穿我的衣服？”

“我的衣服脏了，我穿一下你的怎么了？”师闻歆不以为然道。

师纤凝其实生气的不是这一点，穿衣服这种事她不在意，真正让她警惕的是她穿着自己衣物与天夏谈笑。

没有谁比她还清楚，她们姐妹俩的雷同几乎难以辨别，她若是有心刻意扮演，天夏是很难识别出来的。

看着师纤凝进来后就将天夏拽走，一副占为己有的模样，师闻歆也来了脾气，她暗暗刺道：“我的好妹妹，想不到你喜欢比自己小的啊。”

说着她眼神直盯着两人牵住的手。

师纤凝没有争辩，只是道：“你管不着。”

先前师闻歆刚一回来就旁敲侧击了不少天夏的消息，她心中就觉得十分怪异。

现如今看见她穿着自己的衣服，趁自己不在还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