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斯医生缓缓拉动抽屉。

从中取出一件特殊物品。

那像是一种掌心玩具——金属丝制成9个圆环，而这些圆环又套装在一个横置的长圆环上，圆环下边还连接一个杠杆，杆头部是9颗小小的木珠子。

“这叫九连环。”

豪斯医生把玩着，“这可是存世不多的古董，只是现在，没有人愿意回到现实，所以这东西又一文不值。”

豪斯医生手指很灵巧，拨弄着第一环，“你就把它理解成智力玩具，类似于魔方、华容道什么的，我的目的，就是把九个环，一个一个的解开、取下。”

秦衣冠看着那一环套一环，感觉很是复杂的机构，问道：“那岂不是需要很多时间？”

“嗯。”

豪斯医生点了点头，“询问陈牧豆的病症时，你提到过，你进入了试验田？”

少年也点了点头，那时情急之下，自己确实说了。

豪斯医生眼神发亮，“万事莫急，现在跟我说说，你这重症脑病患者，进入了试验田后，都发生了什么？”

“尤其是，那些精彩的瞬间？”

豪斯医生饶有兴致，一只手熟练的摆弄着九连环，双目炽热的盯着少年。

秦衣冠沉吟了一瞬。

其一，长久接触下来，至少在自己的判断中，豪斯医生绝不是坏人。

其二，自己说谎或者隐藏真相，恐怕也没有用，豪斯医生只需要施展催眠手段，自己仍旧会傻愣愣的说出一切。

少年正了正身躯。

开始娓娓道来。

“什么？”

“在梦境中进入元宇宙，像是踩着滚筒洗衣机一样，从天而降？”

“有趣！”

“什么？”

“你登录之初，没有融合度，没有身份ID，所使用的，是捡来的智脑？”

“有趣，有趣！”

“都不在我的认知内！”

“什么？”

“[完形崩溃]可以化作那样的效果？”

“凭空出现的机械乌鸦，那么生猛！”

“那这项能力，被你发扬光大之后，岂不是像是上帝一样，凭空造物，虽然这源头来自于你内心的恐惧，但仍旧是上帝一般的能力！”

“哦？”

“[无良症]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可以让你摆脱情绪的控制！”

“这么说来，[影子症候群]是最实用的一种病状了，古语曰，众生于心！”

“你可以变成各种人，让你随时随地，获得各种各样的战斗力！”

豪斯医生眼神发亮。

他很厉害，一心多用，九连环已经被他拆解到第三环。

“什么？”

“研究会里的人，是你杀的？”

“啧啧，杀就杀了！”

秦衣冠也没想到，关于研究会一事，豪斯医生的反应如此平淡，只是一句——杀就杀了！

“你的人格分裂具象化了？”

“黑厄、守卫、儿童，三个人格？”

“啧啧，还远远不够呢！你对[人格解离]的理解，还差的太远！”

“果然！”

“果然！”

“元宇宙时代下，人类的意识能力被双子智脑增强！”

“心理疾病，不再是病！”

“而是人类限制的解放！”

“也是人类意识的觉醒！”

豪斯医生手中的九连环，叮当作响。

他思索着秦衣冠的一段段描述，“在你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错综复杂，有趣，闻所未闻，我之前所做出的推论，也相差甚远。”

“说实话，我还真是羡慕你这种，畅快淋漓，为所欲为，同时又机遇不断，充满惊喜的人生！”

“我接下来会单独为你建立一个课题。”

“放心，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其中的内容。”

“当我把这一切都梳理清楚后，我或许，能为你的成长，提供一些帮助。”

秦衣冠能感受到，豪斯医生对自己故事的痴迷，并且有一种莫名的欣喜，他似乎很是激动，种种心理疾病，可以在元宇宙的背景下，展示出特殊的效果。

同时，少年也能感受到，豪斯医生想要帮助自己的真诚态度。

只见豪斯医生凝望天空，“虽然，你的这些能力，都出现在元宇宙之内，但你想过没有，双子智脑为什么要关闭宇宙版块，说白了，它为什么不鼓励人类探索宇宙？”

少年摇了摇头，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也不敢细想‘宇宙’二字。

只闻豪斯医生道：“短短百年，人类的科技，就已经发展到虚拟时代，宇宙137亿岁，浩瀚星空中，必然存在数亿年进化史的外星人，它们科技水平自然不会低于人类。”

“所以...”

“假设有那么一天，地球被高等外星生命入侵。”

“说不准，那些外星生命，根本就不会选择用本体到达，而是选择用某种数字化的生命形态登录！”

“亦或者，所谓的高等文明，本身就是数字化生命！”

“电影里，小说里，那些外星人驾驭飞船，用血肉之躯跟我们硬碰硬的桥段...都是人类构思出来的，他们的思维，本身就有局限。”

“秦衣冠，你听过那句话吗？”

——“文明的科技等级越高，世界的虚拟化程度就越大。”

少年怔然，“你是说，有一天，我们在元宇宙内出现能力，会变成保卫家园的利器？而元宇宙会变成我们保卫家园的战场？”

豪斯医生歪了歪头，“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双子智脑，才能为你解答。”

听到这里，秦衣冠又反问：“假设，那些外星人不是数字化生命呢，亦或者，它们也掌握着物理攻击的手段呢？”

豪斯医生笑了笑，“你刚才跟我的讲述中，不是提到了一个东西...叫做，源质？你不是猜测，那东西有可能...完成代码与现实的转换？”

少年一顿。

卢哥给自己留下的‘源质’，现在还以‘乱码’形式，存储于智能腕表中，换一种角度想，源质的确从元宇宙内，跑到了现实。

而神弃则认为。

源质是一种可编译代码，可以在元宇宙内，重塑婉柔。

却闻豪斯医生又道：“你就没想过，在中央城区内，你为什么是‘隐形人’，而你的梦，为什么能连接元宇宙？”

“也许，你本身，就是一个数字化生命。”

“存在于现实，也存在于虚拟世界。”

少年忽然沉默。

“呵呵，以上都是我瞎猜的。”

豪斯医生笑道：“哦，对了。”

“作为你的心理医生，我有权根据你的心理状态，向你隐藏一些病情信息。”

“现在，我可以给你多透露一点。”

“你还有一个人格。”

“我们聊过几句。”

“它自称——无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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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九连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