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办公室里只有周正和周云二人相对而坐，茶桌上的水壶再次煮沸一壶不知周云从何处取来的山泉水，咕嘟嘟冒着泡，缥缈的水蒸气盘旋上升一段时间后便消散在空中。

“我刚才说的这个办法，你觉得怎么样？”周云将杯中有些微凉的茶水一饮而尽，以解刚才大费口舌的饥渴。

周正皱着眉头，眼前杯中的茶水已经凉了下来，却没有应声，也就沉浸在周云刚才所说的办法中。

“怎么样？还没想明白啊？”连续喝了两杯茶水缓解过来的周云问道。

“谁去做？这个事情做了之后很容易被拘留吧？而且影响也不太好。”

周云却嘿嘿一笑，“你要知道，咱们这里每年有多少人因为这件事被抓？大多数态度稍微好一些，交点罚款，混个行政拘留，基本也没太大影响，我们只需要找个有过这个经历的，或者那种无业的，花点钱也就把事情办了......”

周正却还是愁眉不展，按照周云的想法，既然郑小丽是做“小鸡”的，那就让她成为打击对象即可，到时候她作为从业人员被抓进去，也能拘留个十天半个月的，只是这种办法治标不治本，所以最好的办法是把她当做组织者抓进去，这样的话就会涉及到刑事犯罪，也就可以判刑了。

但是这件事说的轻巧，操作起来却极为复杂，如果只是认定其是实施者而非组织者，这种最容易，虽然也有一定的成本，但是实施起来比较简单，也最有效果。

可如果想让她被判刑，那就比较麻烦了，如何将其判定为组织者，怎么拿到证据，这都是比较麻烦的事情，而且作为组织者被抓，势必牵扯到他们这个小圈子，便是郑小丽那个姘头也跑不掉被抓的结果，到时候真可谓是得罪透了。

“如果只是送她进去待几天，这个性价比还是太高了......”周正有些犹豫，对他而言，一两万并不是小数目。

周云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又想办事又想花钱，就只能自己亲力亲为了......”

“我可不去干那个！”周正连忙拒绝。

“谁说让你自己去做了？我意思是，你最近不是要离职了吗？你可以自己去盯梢啊！”

周正恍然，还以为周云是让他去光顾郑小丽的生意，那样的话且不说他愿不愿意，估计郑小丽都不会接待他。

“你不会是以为让你去光顾郑小丽的生意吧？”周云故作夸张的玩味调侃他，眼神里尽是笑意。

周正哪里听不出来，白了他一眼，端起眼前被周云换上的新茶水一饮而尽。

“不过说实话，郑小丽照片我是看了的，别说，身材还是很顶的。”周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颇为猥琐的嘿嘿笑着。

周正无奈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到底哪副面孔才是这家伙的真实模样，或者说，这些都不是真实的他。

“你觉得顶要不你去试试？”他试探着反击。

“别，我可不喜欢公交车，我喜欢的是良家，那才有成就感。”周云得意洋洋的说着，眼神满是向往。

周正自知不能再跟这个没底线的家伙扯下去了，就他这不要脸的模样，自己肯定是说不过他的。

“不说这个了，现在问题是就算我去盯梢，他们应该也会很快出现才对，他们有人跟着我的。”

“那些人不过是些小混混，又不是专业训练过的人员，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跟踪你或许还可以，但是现在你都知道他们的存在并且有所防备了，你还绕不过他们？”

周正心中却有些茫然，他也只是见过那个鬼火青年而已，那些人会不会安排其他人他都不清楚，到时候谁知道自己身边跟着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比较难办啊......”他感慨道。

“得了，这个事情等你想清楚是不是真要做的时候再仔细思考吧，我先跟你交流下项目的事情。现在S市的项目咱们提前开工已经开始了，招标意向已经挂了两周，现在招标文件我这边设计院的小伙伴也搞得差不多了，等他弄完，你再把软件部分看一下，设计院虽然做过的方案比你多，但是这种设计到实施招标的问题，肯定是不如你这种具有实操经验的，所以最后还是要我们自己把关。另外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项目现在风声漏出去了，之前跟我接触的那些供应商也好，还是其他的一些头部厂家也罢，都有些盯着不放的意思，我估计投标的时候是个麻烦事，所以我的计划是，在正式挂标之前我们就开始着手准备投标文件，尽量做的越细致越优质越好，保证我们一次拿下......”

周正看着转换了严肃表情的周云，有些不太适应。

“需要我做些什么？”

周云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周正能迅速从那些纷杂的私事中将精神集中起来面对近期的工作。

“确实需要你提前准备了，商务技术文件中的技术应标文件，需要你在你原有方案的基础上再扩充细化，越细致越好的，而且我建议你跟产品经理和开发对接一下，听听他们对方案的反馈和想法，毕竟最终实施的是他们，如果你写的东西他们实施起来最终有所偏差，那对我们的验收也有影响，所以我们要尽量把问题提前都规避掉。”

“我明白，孙国伟那边的开发有人在现场驻场了吗？”

周云摇了摇头，“你这个老领导，可是个老狐狸啊，不过他们那个年代的中高层领导和老板都这个德行，做事情躲得比谁都快，要钱比谁都急，特么的，中国的营商风气都被这帮人给搞坏了......”

说着说着，周云便忍不住抱怨起来，看得出来，他对当前的营商环境和国内企业的做事方式很是不满。

可他一个求生存的皮包公司小老板，就算不满意，就算有想法，又能改变什么呢？

又有多少社畜对自己所在公司的规章制度、推诿扯皮溜须拍马的风气有意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