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shi 漂泊终地
作者: | 分类:其他 | 字数:3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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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莫尔
“所以…这就是你被食人族掳走之后经历的全部事情?”
莫尔看着面前伤痕累累的小姑娘,她正面无表情的咀嚼着一只刚烤出炉的面包。
此刻忌子正在浪忍团之村的派系总部内,很多训练完正在休息的忍者们三三两两的坐在坐垫上,听忌子讲她荒诞的漂泊故事。
“嗯,我能记住的,我都说了。”
莫尔是浪忍团的领袖,她坐在忌子对面很认真的询问她这几个月的经历。
“你从泛洪地一直走到了枢纽城?”
“对。”
“然后又被圣骑士抓回了重生镇?”
“嗯。”
“你把重生镇的祭司做掉了,还组织暴动反杀了教头一个人跑了出来?
“差不多,但是祭司是意外死的。”
空气中突然闪过一丝凝固的气息,一个穿着黑袍的浪忍团女战士看了看莫尔,摇了摇头。
看来周围的忍者们不太相信忌子的说辞,一个残疾的沙克姑娘怎么可能做到这么多事情的。
看得出她想说些什么,疑惑和不解闪过她棕黑色的瞳孔,但是莫尔打住了。
“回来就好,其他都没事的,好好休息吧,花楹。”莫尔的音色很粗,但是语气很温柔。
忌子叹了一口气,她把剩下的半个面包放在桌子上,抬起头来看着莫尔棕色的眼睛。
“说实话我很感激您,莫尔姐。这是您第二次救我了,上一次还是在我刚从食人族部落逃到浪忍团安全屋的时候。”
“那时我从泛洪地出来饥肠辘辘,我看见了您的信,吃了口粮换了衣服,这才算没被饿死。”
“但是我真的不是什么花楹,您一定认错人了。”
面前的这个暗夜人类就是浪忍团的领袖莫尔,在浪忍团安全屋里的信件中,忌子曾见过这个名字。
这是忌子第一次见到莫尔,她不是想象中强壮勇武的战士,而是一个身材很娇小的忍者刺客。
奇怪的是,莫尔一直把自己称呼为“花楹”,这让忌子觉得很不自在。
“虽然我眼睛受过伤,但是还没瞎。肯定错不了,之前你也是从重生镇跑出来的,头上的角被削去了只有两个疤。”
莫尔努力的帮助忌子回想以前的事情,“那时候你还小,自己一个人跑到安全屋去了,正好碰到我在巡逻,你一口气吃了三个面包,你还记得吗。”
周围的忍者警卫们点点头,有几个沙克姐姐对忌子甚至还有印象。
“我是斯昆镇的居民,那里酒馆的老板玉匠是我的师父,我从来没有在浪忍团生活过。”
忌子深呼吸了一下,身上的疼痛牵扯着她的神经。
“我谢过各位姐姐的好意了,但是我是一定要回斯昆的。”
莫尔揉了揉太阳穴,看得出来她对面前的这个沙克姑娘有些头疼。
“你先养养伤吧,你看你身上的刀伤还没愈合,姐妹。如果你呆的不习惯的话在这里住几天就走,我们不会为难你的。”莫尔的声音带着令人安心的成熟和沉稳。
忌子答应了,她撑着桌子勉强站起来,莫尔赶紧搀着她扶到床上。
窗外的漆黑证明现在已是深夜时分,若不是忌子突然闯入浪忍团之村,这个时间点姑娘们早该睡觉了。
忌子睡不着。
隐匿森林的环境与圣国境内的完全是两个极端,这里的空气潮湿而清新,忌子躺在床上还能听见据点外的蝉鸣和鸟叫声。
暖风吹进偏僻的浪忍团之村,层层密林把这一方小小的村落藏在没人发现的丛林深处。
她的大脑还在回想昨天重生镇的事情,一闭上眼睛她就仿佛被圣国境内的血腥味覆盖。
在意识飘走的最后一刹,她记得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奄奄一息的银镯。
而她的身下是一片蔚蓝色的血莲,右手断臂的伤口,咳出的血水,被染蓝的长袍......
忌子于噩梦中惊醒,不知何时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银子姐没了。
她走出了清冷的房间,打开大门呆滞的坐在台阶上。
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浪忍团之村正上方的天空中,无边的黑夜被碎钻般的星空填满。
忌子摘下手腕上银子姐的染血镯子,这只银镯子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静谧而优雅,银质纹理的雕花还栩栩如生。
嵌在雕刻中的干涸血斑已经变成黑色,甚至盖过了银器的包浆。
忌子是重生镇的那场暴动后,最后一个还能站着的人。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片尸体和残肢中爬出来的,机械的敏捷腿早就不听使唤了,齿轮和零件被战斗时重生镇的扬起的沙石卡死。
她是靠着两只受伤的手,从沾满泥泞的鲜血中一点一点爬出来的。
“你应该去床上好好休息的。”莫尔姐站在忌子身后,她走下来也坐在台阶上,手里端着两瓶朗姆酒。
忌子看着手里的镯子呆呆的出神,她甚至没察觉到莫尔坐在了自己的身边,也没闻到莫尔姐手里的酒香。
“我睡不着。”忌子无心喝酒。
莫尔掏出一卷洁白的绷带,她掀起忌子的上衣,给她还在渗血的腰部简单包扎了一下。
刚刚在派系总部,莫尔是听说了忌子和她小队里队友的事情,但是他们都好像已经战死了。
一个是和她在食人族部落出来的骨人流放,一个是为她挡刀而死的科技猎手塔克,还有一个就是死在重生镇的银镯了。
“这些人真的不是你幻想出来的吗?我的姐妹。”莫尔端起酒瓶,仰起头来呷了一口酒。
莫尔的怀疑并不是没有道理。
现在忌子只有一个人,再加上她一直以来精神十分不稳定,这些故事都是她幻想出来的也不是没有可能,眼下让她在浪忍团之村生活是最安全的。
忌子举起血迹斑斑的银镯子给莫尔看。
“这个镯子...上面还沾着他们的血。”忌子忍不住哽咽,“这难道...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怀疑我呢...”
莫尔放下了酒杯,她不由分说的把忌子搂在怀里,有些自责的轻轻摩挲着忌子的脑袋。
微风拂过高大的树林,卷起几片枯黄的落叶。
莫尔温暖的臂膀让忌子再也抗不住恐惧和梦魇的压力,她在莫尔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次不是为了破碎的身世和身体的疼痛,她完完全全的为了自己的孤单而落泪。
曾经一起从雾岛跑出来的四人小队如今只剩忌子孤零零一人,原本嬉笑吵闹的同伴一个个意难平的死在了圣骑士的刀下。
忌子不甘心,明明她是最弱的那一个,为什么活到最后的却是自己这个累赘。
剥开了坚强的假象,外衣下谁还不是个爱哭的小姑娘呢。
两行热泪沿着忌子伤痕累累的脸颊滚落而下,受钝器敲击后充血的眼球红肿而悲凉。
瘦弱的脊背在莫尔的肩膀上起伏着,莫尔只能拍拍忌子的后背,用力的再抱紧一点这个命运多舛的小女孩。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