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渐指的那个人，虽然离棉宝远远的，但是棉宝还是看清了那人留着长长的头发，头发挽成了个髻，还斜斜地插了支钗，就跟电视里头看到的仙女一样。

他背对着棉宝跟一群姐姐在一块，好像在说话，可说着，说着，又往前走了几步路，走路的时候腰还一扭一扭的，比妈妈走路还有扭呢，明明就是个漂亮姐姐，怎么会是哥哥呢？

方渐又暗骂了一番陆以时，这小祖宗就知道在外面败坏他的名声，荼毒像是棉宝这样的无辜少女。

他脸上倒是还挂着笑容，“我从来不骗人的，他就是你的枫表哥，不信你问问别人。”

“问就问。”棉宝说到做到，哒哒哒地就跑向旁边的工作人员，“你好，你认识棉宝的枫表哥吗？”

“枫表哥！？”工作人员想了想，这名字好像有点熟，谁也经常这么叫来着，他再看看棉宝，哦，对了，陆以时也这么叫，那就是那个人了，“你的枫表哥就是他，我们的艺术总监，江言枫，对不对？”

他指着的也是方渐说的那个人。

江言枫，好像小哥哥说枫表哥就是叫这个名字来着，可棉宝还是不服输，又接连问了几个工作人员，结果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答。

最后方渐才走到她身边，“怎么样，我说了我不骗小姑娘的了。”

“可是好奇怪哦，棉宝的哥哥怎么会是女的呢？”棉宝迷惑了，大人的世界好复杂。

不过她要是还记得的话，就不该忘了昨天陆以时说要带她去剧组，顺便见见枫表哥的时候，陆以年和陆黎截然相反的态度。

陆黎倒是没什么意见，就是念叨了两句倒是很久没见小枫，也不知道他最近长成什么模样了。

而陆以年则表情复杂得多，似乎想要阻止，棉宝还小呢，怕是受不住那刺激，可又想想，他们都是一家人，迟早都是要面对的，所以最后还是点点头，同意了。

眼下方渐也说不清，“棉宝要是还不信的话，可以直接去叫他呀。”

“好，好吧。”不知怎么的，棉宝竟然有些忐忑，这个枫表哥好像跟其他的哥哥都不一样呢。

就连棉宝走过去都是蹑手蹑脚，挪到了那人背后，那人似乎没注意到棉宝在靠近，就连那些姐姐也以为棉宝不过就是路过的孩子而已，根本没多加留意，当然也就不会提醒江言枫了。

见他没发现自己，棉宝只得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勇气上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你，你好，请问你是棉宝的枫表哥吗？”

清脆的孩童声音在一群女人的说话声中格外明显，那几个女演员听到了，江言枫自然也听到了。

“嗯！？”他下意识地回过头来。

欸！？还真的是男人的声音欸！

棉宝闻声抬头，眼睛直接就对上了江言枫脸上戴着的面具，青面獠牙，最重要的是头上还有两个牛角。

忽然那个记不清的梦在棉宝脑海中闪过，棉宝顿时就慌了，语无伦次，“棉，棉宝，对，对不起，哇呜呜呜。”

话都没说完，棉宝自己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谁家的孩子？怎么哭了？”江言枫身旁的女演员忙上前安抚，“小妹妹，你......”

然而她话还没说，棉宝就被江言枫给拉了过去。

江言枫弯着腰，戴着面具的脸更靠近棉宝，问她：“你是不是被这面具吓到了？能告诉我这面具哪里最吓人吗？”

这话一出，不要说是棉宝了，就连那些女演员都听不下去了，“江总监，人家只是个孩子，被你吓哭就够惨的了，你还不放过人家。”

她们说着，就要将棉宝护在身后，毕竟谁能看到这么个粉雕玉砌的小娃娃哭唧唧的能不动容？

哦，江总监这个人除外。

偏偏这小丫头哭得都抽抽嗒嗒的了，竟然还真老实回答了江言枫的问题，“是，是哥哥你头上的，头上的...”

“角！？”江言枫抬手摸了摸头上的角，“不错，有眼光，这是我参考古籍里所提及的牛头来做的。”

“......”这话应该是这个时候说的吗？女演员们都无语了。

“还有哪里吓人的吗？”江言枫丝毫没察觉到她们的嫌弃，还要抓着棉宝继续追问。

“哪，哪里......”可怜棉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了，还要认真观察他的面具，回答他的问题。

幸好原本在不远处观察的方渐终于意识到不对，快步走了过来，一见着棉宝哭花脸了的样子，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完了，完了，这要是被陆以时那小子知道了的话，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就更不用说陆以年了！

于是方渐忙将棉宝抱了起来，柔声安慰：“怎么哭了？不哭了好不好，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棉宝抹着眼泪，抽抽嗒嗒，“可，可是棉宝还没有......”

“棉宝！？”这次江言枫总算是听清楚了棉宝的名字了，他顺势拿下面具，露出面具后那张比女人还要漂亮的脸孔，“她是棉宝？”

方渐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才说：“对啊，她就是你表妹棉宝，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哭成这个样子！”

“她真的是棉宝！？”江言枫似乎没听到方渐说话，自己就先乐开了，“那太好了！”

？？？

好什么？方渐看到江言枫这兴奋的模样，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将棉宝往后挪了挪。

但架不住江言枫已经自己伸手来抢人了，“棉宝，你好呀，我是你的表哥江言枫，来，我来抱你。”

“你好，我是棉宝。”棉宝虽然应得乖巧，但手紧紧地抱住了方渐，显然是已经感受到了江言枫的另有所图。

既然连棉宝都察觉了，那这话索性摊开算了，所以方渐直接就问了，“江言枫，你又想干嘛？”

方渐怎么说也是陆家的御用经纪人，还顺便监理了一部分江言枫的工作，对他说起话来当然就不用客气了。

“我不想干嘛啊，就是我听说我这个表妹懂得玄学，不是我们这部戏是仙侠类的吗，我就想让棉宝替我参考参考剧里那些神神鬼鬼的道具。”所以刚才江言枫才会抓着个面具追问棉宝的，他才不是喜欢吓小孩的变态，都是为了工作，工作！

“参考就好好参考，你刚才都把棉宝吓成什么样了？”方渐责备道，“再说了，这也得要棉宝同意。”

“好吧，好吧。”江言枫转头就问棉宝，“棉宝，你能帮哥哥再看看那些面具吗？”

“是要帮哥哥的忙吗？那棉宝愿意。”棉宝还是个好孩子的，挂着眼泪都点头了。

江言枫顿时喜笑颜开，伸手就要抱过棉宝，看得方渐气不过，又躲开了他的手，说：“要棉宝帮忙也行，不过你得先把棉宝哄好了，不然等会陆以时知道了，告诉了他二哥，你就知道错字怎么写了。”

听到陆以粤的名头，江言枫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得点头，“好吧，好吧，哄孩子有什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