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城。

漩涡前。

一只手缓缓收回。

缘灭天尊轻轻抬手，将自己的手臂斩断。

漆黑手臂无声无息落下，就仿佛是雕像一般。

连切口处那细致的肌肉纹理，也仿佛是大师手笔满满都是细节。

但在场所有天尊级存在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那拖曳着黑色火焰的流星划过天穹之时，死亡的丧钟便已经敲响。

这些天尊察觉到了危机，也有人觉得是机遇。

缘灭天尊是后者。

他出手了。

然后手没了。

“死亡，无尽的死亡。”

缘灭天尊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还是缓缓开口说道：“天尊层次的大道之力，挡不住死亡的侵蚀。

我们需要早做打算！”

万法天尊没了。

百域盟便不再是前线。

他的地盘与这个鬼地方接壤，他比任何人都要急。

那流星中蕴含的死亡不是他能阻挡。

他需要帮手。

缘灭天尊的视线，看向仙庭、武府、龙族这些自远古辉煌至今的霸主势力来人。

如果说有人能对抗这种层次的力量，那么毫无疑问那个生灵只可能出自这些曾经的霸主势力。

“无妨！”

自仙庭而来的天尊不慌不忙说道：“仙祖已经注意到了对面。”

仙祖！

缘灭天尊瞳孔骤缩。

他想过仙庭可能有解法，但没想到解法竟然会是传说中的仙祖。

仙祖有多高？

那是天尊都要仰望的存在。

无数年来，仙祖都不曾现身。

缘灭天尊一度忘记了仙祖的存在。

如今被遗忘的存在再次行走世间，可想而知对面交手的层次有多高。

......

“轮回的力量还真是令人着迷啊！”

幽幽一声叹息回荡在九天之上。

一只雷霆之力凝成的眸眼不知何时出现。

眸眼看向乱古域方向，不断闪烁的电光如同火花一般。

“龙祖，你就不想去试试吗？”

悠长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是在询问又带着些许鼓动。

“想！”

雷霆中凝聚出一道龙形身影。

他一边吞吐雷霆之力一边说道：“要不你先过去看看？”

“轮回大道，于我无益！”

雷霆之眼中再次传来声音，“但于你而言，说不定是独掌一道的机会。

成为这天地的禁忌，方才是世间最大的自由。

龙祖，你说是吗？”

“你说的很有道理！”

雷霆龙影表示认可，话锋一转说道：“但相比起自由，让你不那么自由更重要！”

言语之间没有丝毫机锋，有的是毫不掩饰的对抗。

这番话要是传出去，恐怕会掀起惊涛骇浪。

世人皆知，仙祖与龙祖共开九天，成为这仙道之主。

龙族和仙庭之间，从远古至今也都是放在明面上的盟友。

谁能想到谁又敢想龙祖和仙祖之间不合呢？

“你既然站在这个位置，就应该明白我当年那么做很正常。

不然你以为凭什么行走在世间的是我们？

自由是有代价的！”

仙祖语气始终平静，平静到仿佛当年龙祖差点被他填入亘古这件事不存在一样。

“我自然是懂的，我也表示理解。

大家都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参不透的呢？”

龙祖顿了顿，笑着说道：“如果我真恨你，早就跟你玉石俱焚了。

虽然我会死你很难死，但让你这么多年努力化为乌有我还是能做到的。

运气好一点呢，你或许能如同时光一样成为这天地长存之物。

运气差一点就像轮回那样，隐于幕后时不时跳出来蹦跶但每次都会被人摁回去。

最坏的结果大抵就是混沌那样，力量不受控制外泄，被其他意志所掌控，运气差一辈子都不可能复苏，运气好就如同现在这样，世间不存在源灵这种苛刻条件满足之后复苏。

你不想回归这种状态，我呢还想再跟你拉扯拉扯。

万一我运气好，也能如凤祖一般碰到天帝这种变数，未必没有机会翻盘呢？”

龙祖对于自身处境很乐观。

实际上他也确实很乐观。

相比起凤祖的遭遇，他的遭遇就要好太多了。

既没有身死，也不曾族灭。

自由虽无价，命却更金贵。

更何况他不自由，仙祖更不自由。

这便足够了！

“确实！”

雷霆之眼中，传来仙祖缥缈的声音。

他不急不恼。

也没有必要急和恼。

所有人都在想办法。

时光、轮回、混沌如此。

佛祖、武祖、龙祖如此。

他自然不会例外。

不到最后。

到底是何等局面谁也不知。

可能是如同天帝与轮回、世尊的纠葛一般，浩浩荡荡的做上三五场，直到分出个胜负。

也可能悄无声息瓦解对手。

最终结果如何，谁又能真正参透呢？

他亦参不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