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漫卷水云间
作者:傲慢的骆驼 | 分类:现言 | 字数:44.9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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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专打人的眼珠子
长风漫卷水云间
傲慢的骆驼/着
第八卷
第168章 专打人的眼珠子
勤务兵说:“赶不走,他们好几十人,黑乎乎像一群乌鸦。”
吕司令说:“手榴弹呢?炸他们,把那帮黑狗子全炸死!”
“我们手里没有任何武器。他们还架了两挺九二式机关枪,可我们,只有一个警卫班。”
吕司令怒了:“不是有一个警卫排吗?”
勤务兵说:“报告司令,警卫排被何参谋长抽走两个班,只剩十个人了。那两挺九二式机关枪也是咱们的。”
吕司令气得跳起来:“把何超群给我找来,老子要亲自毙了他!”
秦副官上前一步说道:“司令这么一提醒,我也觉得何参谋长不是搞军事演习,是去剿匪了。”
吕司令吓了一跳:“他敢去剿匪?”
秦副官说:“剿匪不是坏事,真要剿成了,这功劳就是您的,沈督军免不了要给您加官晋爵,您是坐收渔人之利呀。”
吕司令的脸都气绿了,吼道:“你知道个屁,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说罢冲出屋子,握着手枪直奔司令部大门。
大门口果然用麻袋筑起了掩体。
两挺机关枪架在掩体上,枪口直对吕司令的脑门子。
隔着老远,吕司令就看见了胡省三的那颗驴头在瓦亮的门灯下晃来晃去。
胡省三看见了吕司令,抬起一只驴蹄子踩在麻袋上喊道:“吕司令,在下给您老人家请安了!”
吕司令在离掩体几米远的地方站住:“胡省三你个狗日的,你这是要逼宫吗?”
胡省三一脸谄媚地笑着:“奴才纵有那贼心,也没有那贼胆儿。我是带着弟兄们给司令看家护院来了,您好歹也得给奴才赏杯热茶喝吧?”
吕司令嚷道:“热茶?我这儿连马尿都是凉的!胡省三,你是受了谁的指派,到我司令部的门前当看门狗,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这群活狗就会变成死狗!”
胡省三哈哈大笑道:“我的吕司令,您的玩笑把胡某逗乐了,你可真逗啊!”
吕司令说:“老子专门招猫逗狗!”
“您也不想想,您院子里有几个人几杆枪,您再看看我身边,几十个弟兄,这可都是穆城的精英。”
“垃圾,马粪!”
“他们一旦开枪,不打脑袋也不打屁股,专打人的眼珠子,像您这种双眼皮大眼珠的人,最容易中奖,您呐,还是回屋剔牙去吧!”
吕司令气疯了,大声喊道:“勤务兵,马上给军营打电话,让他们来一个连,把这帮黑狗子给我灭了!”
勤务兵立正喊道:“报告司令,电话线被割了。”
吕司令愣在那里:“割了?割了是啥意思?”
没人回答吕司令。
吕司令摘下帽子,拿在手里掸了几下。
然后把帽子重新戴在头上。
就像变戏法一样,帽子戴上去的同时,吕司令的脸一下子春暖花开。
那张脸,就像被开水烫了一样,立时满脸生花。
这是胡省三长这么大头一回看到的、独一无二的、最难看、最烂的笑容。
吕司令说:“省三兄弟,哪天,咱哥俩儿上穆城大戏院的戏台上给大家伙儿说相声。你看看刚才咱哥俩儿,你一句我两句的,说的多好啊。”
“我也觉得有点好。”
“我长这么大,也没听过这么好的段子,你捧哏,我逗哏,咱们算得上是绝配。”
胡省三哈哈大笑道:“我看,您自个儿上台说一段单口相声,肯定得它个满堂彩。”
吕司令摇头:“不行不行,独角戏不好看。”
“您穿一件黑长衫,拿白粉把脸给涂了,再给嘴唇抹上鸡血,这扮相,赛过西楚霸王,让人过目难忘啊!”
吕司令面不改色地说:“省三兄弟,我就不跟你逗嘴了。跟我进屋吧,我屋里有上好的碧罗春,有从山上打来的清泉水,这泉水泡茶,那味道可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啊。”
胡省一挥手,球子立马单手举了一个木托盘过来。
托盘上是一个景泰蓝茶壶和一个茶杯。
吕司令伸出大拇指说:“兄弟自备了茶房,好,真好。”
“嗯嗯,一般好吧。”
“省三兄弟,我知道是何参谋长命你守着我警备司令部的大门。”
“没错儿,在下就是奉何参谋长之命。”
“你可要知道,穆城的警备司令是我,不是何超群。这做人做事,总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吧?”
胡省三边喝茶边说:“吕司令啊,啥叫退路?我胡省三一不伤你,二不害你,我是一片啥心在啥壶,我是在护你周全。”
“可我咋觉得,你像一只猎犬盯着猎物呢?”
“不敢不敢。你是司令,可你是一个无根的司令。”
“啥意思?”
“何参谋长,生在穆城,长在穆城,穆城有他的根。”
“我拔了他的根!”
“有了根,他就是一颗大树。”
“我砍了这根大树!”
“而你吕司令,只是路边一颗芨芨草,无根无源。”
“你狗眼看人低!”
“如果换成你,你是愿意倚在一颗大树上,还是躺在一根芨芨草上,连兔子都敢咬你两口?”
吕司令把嘴闭上,转身回屋。
秦副官跟进来说:“那胡省三是妇人见识,目光短浅,狗嘴不吐象牙,何参谋长只不过给了他一根鸡毛,他就当了令箭,一派胡言,司令不必为这种人动怒。”
吕司令好半天才说:“给我准备一套长袍马褂儿,一辆驴车。”
秦副官一脸不解地说:“长袍马褂和驴车?这也不匹配呀,就算不坐汽车,也要一辆马车吧。”
吕司令生气了:“你缺心眼儿啊,马车太扎眼,出了城换汽车。”
五姥山。
二连连长华国才遵何超群之命,守在五姥山下,准备接应下山的队伍。
但是,一个多钟头过去,山上没一点动静,一声枪响都没听见。
华连长满腹疑惑地对三排长曲山河说:“怎么连一声枪响都没听见?”
曲山河说:“我也奇怪呢,剿匪可是硬仗,这哪像剿匪,像是上山走亲戚。”
正说着,听见山路上有了动静。
有了树枝刮蹭的响声,也有了人声。
孙连长带着一队人马下山来了。
他们有的扛着箱子,有的背着口袋。
有的抱着柳条筐,像码头上的搬运工。
曲山河迎上去问:“孙连长,你们连改运输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