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好啦!娘娘们都是穿越的
作者: | 分类:古言 | 字数:41.1万
本书由笔趣阁签约发行,版权所有侵权必究
第50章 神医和神医的徒弟们
解蛊的过程并不复杂,且睡蛊本就是南蛮所有蛊术中相对温和的一种。只是平国公爷毕竟年纪大了,昏迷的时间又太久,身体已出现虚弱之症,所以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师徒二人做的准备工作时间就长了些。
邱斐在听完二人沟通的内容,加上《蛊经》上关于睡蛊的描述后,毕竟是对于医道一脉有着极强天赋的,当下就明白了他们要做什么,也不等二人吩咐,就先出去让人烧上足量的热水,再抬了些上好的银炭放在门口。一直等在外面的陆沉瞧着他出来,自是立刻凑了上来,邱斐一丝不苟的先吩咐完下人要做的事,才回头简单的安慰了他两句:“你莫心急,这驱蛊之事最少还得耗费两三个时辰,有师父和师姐在,你祖父定会平安无事的。”
是的,陆云是徐神医的第三个弟子,也是如今唯一的女徒弟,而邱斐则在师门中排行第五,也是徐神医最后的关门弟子。
徐祖年出生的神医谷,莫说是整个大夏,便是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存在过的数代王朝中,都曾是令人心神往之,敬若神明的存在。
神医谷地处江南以北,谷外被密林和两条暗河围绕,最早的起源已不可考,但大夏百年前立国之时,神医谷便已在世间存在了数百年,是江南地区乃至整个华夏大地间都无比尊崇,不敢冒犯的圣地。几次王朝更替,战火动乱都无人敢打神医谷的主意,这样一个可以生死人、肉白骨的专产神医之地,哪怕是王侯将相,达官贵人,偶尔能得幸结交一个,都是会觉得祖上庇佑,门楣生辉的。
神医谷的谷主每十年一换,同时每十年都会召开一次神医大会,在新谷主上任后,广邀天下名医在太湖边上进行医术探讨,同时开展为期半个月的义诊。
平日里连大门都不得入的神医谷,在太湖医会期间,不论是新任谷主还是最下等的小小医童,都会无偿替所有到太湖湖畔的病人看病诊治,所以数百年间下来,十年一度的太湖医会,又被民间称为济世神仙会。
但三十七年前,也就是先帝登基的第三年,神医谷遭遇了灭顶之灾。
在全谷上下收拾好行囊,准备第二日出发赴太湖医会时,神医谷被一群海寇的一把大火烧了七天七夜,烧到最后只剩一片焦土,整个谷中原本生活的七百六十二人,最后只剩了徐祖年这一个刚刚成为了新任谷主的大弟子,和他怀中那三个月大的男婴。
男婴是当时谷主的一位老相识托人送来治病的,天生盲了双目,时任谷主,也就是徐祖年的师父骆清泉诊断,这孩子需要在百日之前,取得漠北沙漠上特有的一种黎离草入药,才有治愈的可能。而作为刚刚成为谷主大弟子的徐祖年救人心切,与师父商定了他表面上称病在谷中修养,没有去参加当年的太湖医会,实际上偷偷一个人从密林中的小道独自离开,带着婴孩前去漠北寻药。
等到他在漠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寻到药草,让男孩重见光明时,再回到中原,等着他的就只剩曾经桃花源一般的神医谷如今成了一片焦土,和那焦土边上七百六十一个连成片的坟冢。
徐祖年当场口吐鲜血,目中都流出血泪,几欲随着谷中众人一同归去。还是怀中婴孩的啼哭声才让他振作了起来。而后来他因着当年在漠北结识了还不是平国公的陆勇,又在后来的漠北王夫妇,和先帝的帮助下,成功报得了神医谷的血仇。
将当年参与制造惨案一事的东海海寇,和暗中勾结的部分北狄人一网打尽后,徐祖年就入朝进了太医院,一直当着太医院的院首,从先帝到当今圣上,直到六年前他确实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加上子孙后辈都已逐渐有了起色,才彻底致仕离开朝堂,带着几个徒弟到处云游。
徐祖年的大徒弟就是当年他救下的那个婴孩,也就是师父骆清泉故人的孩子,但是因为当时走的匆忙,回来之后别说是师父,就是整个神医谷也都不复存在,连一片纸、一叶草都不曾剩下,徐祖年自然也无从得知这孩子的亲生父母,家族情况。只得一直带在身边,半是弟子半是儿子的教养,取名徐不离,也就是陆云、邱斐等人的大师兄,如今大部分的时间都替徐祖年守着当年神医谷的那片坟冢,在那片焦土的边缘上搭了个草庐行医济世,江湖人称徐小神医。
而徐祖年的第二个徒弟,则是先帝当年半是请求半是强迫让徐祖年收下的,乃是摄政王远房的一个表侄女,从小就在医道上颇有造诣。在徐祖年刚当上太医院院首的时候,先帝就发了话,让徐祖年收下此女,用心教养的同时,也在帮先帝暗中观察着。
后来摄政王果然生出了不臣之心,更是借着慈敏太后之死引发了种种动乱,几欲扶持完全能被其把控的十二皇子上位。还在先帝病重期间,将当时最有机会继位的三皇子毒杀,五皇子出意外坠马残疾,而六皇子天生体弱不能骑射,早早就被先帝封了王,远远的放在福州。
七皇子秦峥,也就是当今圣上,便是在这样凶狠的斗争中,靠着当时乔家和自幼与他交好的十皇子,以及背后诸多势力的努力,成功抓住了摄政王的把柄,暗中捣毁了他的几处窝点,和最重要的,暗藏兵器的私库,最终将摄政王的阴谋一举击碎,得到了先帝临终前得认可,才得以拿到遗诏,名正言顺的继了位。
所以这个二弟子虽也入门十余年,但最终却因为摄政王的关系成了被诛的九族之一。虽然当初收她之时徐神医心里就有了计较,但到真的发生,而且当执行判决前,如今的皇上还特意让龙一把此女参与谋逆,一直暗中为摄政王传递消息的证据一并奉上。甚至连当时毒杀三皇子的毒药,其中有几味特殊的药材,都是她暗中从徐神医的药房里偷偷拿走时,徐神医就彻底的寒了心,从此再也未在众人前提起过这个差点给他惹来杀身之祸的徒弟。
好在当今圣上是个明事理的,知道当初徐神医收下此女就不是出于自愿,而且后续摄政王的谋逆徐神医不仅没参与,反而从慈敏太后突然暴毙,到摄政王之乱发生,这期间不光是徐神医自己,当时仍在京中的陆家大小姐陆云,徐神医的关门弟子邱斐,和虽然不在盛京,却也一同为他的登基大业立下汉马功劳的大徒弟徐不离,都是真心实意且全心全意的为他四处奔波,明里暗里都做出了不少贡献。
而徐神医的四徒弟,则是一个被他自己“逐出师门”的奇人异士,其实师兄弟几个暗中都与老四有着联系,但因为徐神医嘴上不饶人,每次提到这个老四都要破口大骂一番,入了夜又要自己一壶一壶的死命喝酒浇愁,几人为了怕徐神医伤身,便都有了默契,当着他面的时候就从不提起此人。
所以如今的徐神医身边,也就只有少时因为帮她治病而亲近后,本来徐神医一直视为自己亲孙女一般,却在得知当时的二师姐拜入师门后,不停嚷嚷着“她都拜得为何我拜不得她是女孩子我也是女孩子你明明说只有徐大哥一个徒弟为何又收了别人那是不是比起我更疼爱别人”直闹得最后徐神医告饶服软,拿出神医令,按祖训收了她这个三徒弟的陆云一人。
如今的陆云虽然已快年满二十八岁,但一来她未出生时就从娘胎里带着胎毒,自幼的身量体格就是偏瘦弱的,虽然这些年在徐神医的精心调养,和她自己医术的不断精进下,身体乍一看上去倒是与常人无异了,但常年过于白皙的皮肤和总是微微发青的嘴唇,细看之下,总还是能发现端倪。
但这次邱斐再见到这个又是多日未见的心上人时,因为她也是骑着马奔驰了一日,一大早天还未亮就守在城门口等着开城门,入了城后又一路急冲冲的回了府。陆云刚进府那会,脚步匆忙得差点与刚起身也要往国公爷所在的内院走的邱斐撞了个满怀。
“三、三师姐!”邱斐瞧见她额头满是晶莹的细汗,和微微泛红的双唇,差点有瞬间的恍惚,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知道对方肯定心急如焚,也不废话,直接一边随着陆云快步往内院走去一边小声的向陆云再讲述了一遍平国公的基本情况。
“这些日子有劳小师弟了。”陆云虽然心里也着急,但面上到还勉强维持着镇定,虽然她心里也有着一分重见到心上人的悸动,但自从四年前三叔在她眼前眼睁睁不治而亡,祖母又因此忧思成疾病逝后,陆云就已经默默下定决心,在彻底治好自己和大哥陆风的病之前,是绝对不会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的,甚至就这么守在师父身边一辈子,当一个四处游历的游医,济这世间百病也好。
所以她虽然年年回京,但也年年都拒绝邱斐,而且眼见着这个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小师弟,在这件事上却异常的坚持,甚至不顾家里越来越强烈的反对时,她内心是既感动又矛盾的,甚至不得不开始愈发减少回来的次数和时间。
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甚至没有把握自己如果相处的时间愈多,是否还能真的如此坚决的拒绝下去,看着邱斐一次次满怀希望目若繁星而来,又在她刻意的冷言冷语下失去了眸中所有亮光后垂头丧气的离去,所以只能暂时性地选择了逃避。
但眼下,自己的祖父危在旦夕,而且据说大哥每日虽然都待在府内,疗养的情况也并不太好,在回来之前陆云就决定了,这次要好好的在京中待上很长的一段时间,哪怕师父后面再要出去游历,如果祖父和大哥的身体状况不稳妥,她也暂时不会走了。
当然这些眼下都只是她自己一人心里默默的决定,连徐神医都不曾提起过,而且如果真要留下,她最没想好如何面对的,也就是如今正努力一本正经在她耳边快速低声讲诉着事情经过的邱斐,所以她也努力稳定了情绪,把全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祖父的病上。
好在,她亲自检查之后发现,确实如自己师父诊断的一般,除了睡蛊,并没有其他的毛病或者暗伤,也没有半点中毒的痕迹。而她对蛊虫蛊术的了解毕竟更甚于没有自己饲养过蛊虫的徐神医,祖父脑内的睡蛊蛊虫,存活都还未超过十日,真要驱除起来,最多也就三个时辰的功夫,而且她有把握,基本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状。而且祖父常年征战,前些年三叔和祖母先后故去后又深受打击,一度卧床不起,如今能好好的睡了这么久,待驱蛊之后再用心调理一段时间,对他的身体也并非全无好处。
陆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就与徐神医商定确认好了治疗的手段,准备立刻动手先实施驱蛊之术,再一转头就发现,邱斐趁着他们诊脉和交流的功夫,不仅短短的时间就借着有限的资料对这睡蛊和驱除之法都有了了解,甚至还提前安排下人去准备好了热水等物,当下心头一热,冲着他感激的点了点头,心里也忍不住肯定的想到,不愧是师父亲口夸过最有天赋的弟子,自己在医术一道上若是与他比,起码在这一块就输了很多很多,毕竟当初她就算拿到了《蛊经》和蛊虫,还先研读了毒蛊和药蛊的部分,到这幻蛊里最简单的睡蛊时,也是足足花了三天才慢慢摸到门道。
当下师徒三人合力,按着定好的计划,陆云先是通过炭火燃烧了一些特制的草药,然后在一种奇异的香味中,割开了自己的中指,在国公爷的面部以血迹画下了一条弯弯曲曲的特殊轨迹,接着又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青色瓷瓶,放出了一条肉白色米粒大小的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