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尚将她带回厢房，一把抓过桌子上的茶杯，猛的将水浇在她脸上。窒息感扑面而来，她张开嘴大口呼吸。那人却不给他这样的时间，粗暴的将她拉近，就着茶水要帮她把苏芜画的印记给擦了。

她拼命的护着自己的脸，不让他擦。

“杨怜！我对你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他那张靠近她的俊美的脸上，是狰狞、是让人恐怖的表情。

私有物被人觊觎，他的愤怒已经到达顶点，他一把拉过她，扯掉桌子上的桌布。将她按在桌子上，扯开她的衣服，强行要了她。

结束后，他趴在她身上，轻轻的将她泪水擦了，他有那么一点点后悔对她这么粗鲁。从她身上起身，将她抱回到床上躺下。

“怜儿，为什么你要想走呢？”

她哭红了眼睛，慢慢的拉起自己被扯开的衣裳，将脸转向里面，一眼都不看他，“林慕尚，就算没有苏芜，你我之间根本没可能了，隔着女儿，隔着翠莲。隔着.......”

隔着好多他这个时代的人理解不了的事。

提到苏芜像是什么禁忌一般，他噌的一下站起身，一拳打在黄梨花木的床壁上，大喝：“不要和我提苏芜！”

整个床被他的这一拳打得摇摇晃晃，似乎要散架一般。

“你舍得把柳依儿送走么？”

“你不要无理取闹，就算不喜欢她，她也怀了我的孩子。”他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负手背对着她，语气也极其平淡冷静。

杨怜自嘲般的轻冷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我怎么敢笑锦衣卫指挥使大人......”

“杨怜，你若还敢走，小院里的人都得给你陪葬！”

她还未说完话，林慕尚便冷冷的说出这句让人胆颤且心寒的威胁。

杨怜抬眸，慢慢的站起身，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已经卑鄙到这么程度了吗？”

“我卑鄙？哼！杨怜，你一直忘记你是我的妻，和苏芜暧昧不清，我已经够包容你了。你呢？不仅不懂感激，反而变本加厉。说我卑鄙，那你呢？”

“我和他暧昧？林慕尚！以前你那么待我，可我还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你。他叫我和他走，我一直没说不走的真正原因，直到你母亲代你休妻，我才彻底死心，才离开你的。我和他从来没有逾矩的事。”

林慕尚暴怒，一把抓住她的下颌，大声吼道：“那昨晚呢？你们搂搂抱抱，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他来过？所以昨晚你那么大动静是故意的？”

林慕尚怒不可遏的吼道：“对！他就在外面听着，我就是故意那么大动静给他听的，他不是喜欢我的女人么？我就是让他听到我和你是怎么在床上.......”

“啪......”

一巴掌打断了他的话，这巴掌实在是重，打得他脸上都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子。

他紧紧的咬着牙关，一把扯过杨怜。她以为他要打她，忙闭上眼。他却只是擒住她的手，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问：“他有没有吻过你？”

杨怜冷冷的嘲笑着他，神色中带着鄙夷，“吻过，又怎样？”

他打量着她的脸，整个脸都被气得通红，扯过她就往她唇上啃去。最后被杨怜咬了一口他才放开。

“我要将他的尸体剁成肉泥，扔去江里喂鱼。”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去，被杨怜在身后一把抱住他的，死死的不肯放手。

“我骗你的，没有......真的没有。”

他定定站着不动，最后被杨怜拉着转过身来，她摇了摇头道：“你知道我力气小的，我推不开他，又不敢叫人，怕你误会。”

对不起，苏芜，我不得不这样说，杨怜默默的这样想道。

“你现在为了他什么话都愿意和我说了么？”

杨怜素手轻轻的擦干了眼泪，微微的摇摇头，“不是的，你不相信我么？”

说着，穿过他的手臂，紧紧抱他的腰，侧脸贴着他的胸膛，仰头望着他。生怕松了手他便真的将苏芜剁成肉酱去。

林慕尚见她怯生生的看着自己，心下终于有了不忍，也不管他是不是在给苏芜求情，软下语气。

“没有，我相信你。”

她贴着他胸膛的脸轻轻垂下，无奈的闭上双眼，泪珠从她浓密卷翘的睫毛中渗出。太多的无奈只能向他妥协。

他将她轻轻的拉开，带着她出了房间门，经过他们的婚房门口时，苏芜的尸体已经不见，只有几个仆妇在清理着地上的血迹，杨怜一边被扯着手往前走一边望着那些还未清理干净的血迹，那么的触目惊心。

“怜儿，还有一会儿才天亮，我带你去游湖。”

他转过头，却看见杨怜在看房间里仆妇清理着血迹。他大手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拉到自己身边，轻轻抱起。尽量用身子遮挡着。

“害怕就别看。”

笑的样子让杨怜毛骨悚然，只好垂下眼帘不看他。

他便这样抱着他来到湖边，早已经有了仆妇将船桨备好。杨怜看着满池快要枯萎的荷花，陷入沉思。

林慕尚本来已经跳上了小船，看着杨怜的样子，剑眉轻轻拧着，又从船上跳了下来。

“不划了，回去吧。”

杨怜回过神，抬眼看着他，“怎么不划了？”

他看见她的眼神，想起她在快要被送进教坊司投河那日也是这样的眼神，瞬间他便不敢再次冒险了。他爱她。但是一想到苏芜抱过她，他就嫉妒得发疯。

“没什么，只是突然累了。”

杨怜也只是默默的听着，被他继续拉着回房。

她一夜都睁着眼未睡，在朦朦胧胧照进纱帐的烛光中看着他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身边。他是怎么做到杀了人还能睡得如此安稳的？是杀的人太多了么？

她从袖中拿出一直藏着的匕首，轻轻的拔了出来，看了一眼旁边的人，慢慢的将锋利的匕首伸抵到他的颈部差一寸左右的距离停住了。

她下不了手.....

她小声的啜泣，将匕首轻轻的收了回来，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

她没看见，就在她转身时，林慕尚扭过头看了她的后背很久很久。久到她睡着了他才起身坐在床沿，静静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