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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映宫墙柳色寒

作者:鑫若清风芳花嫣然 | 分类:古言 | 字数:38.1万

第66章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

书名:日映宫墙柳色寒 作者:鑫若清风芳花嫣然 字数:2350 更新时间:2024-11-16 14:39:47

春花,出身卑微,最初只是府邸深处负责浆洗衣物的一名粗使丫头,每日与冷水、皂角为伴,双手因长时间浸泡而略显粗糙,却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春花的世界,本应是默默无闻、波澜不惊,然而命运的转折,往往就藏匿在这些不起眼的日常之中。

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春花因着平日里表现出来的机灵与勤快,被掌管浆洗的婆子选中,派去柳姨娘的院子里,送洗好的衣衫。这原本只是一次简单的差事,却意外地,成为了春花命运的转折点。

当春花踏入柳姨娘的院落之时,心中不免忐忑,但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好奇与期待。柳姨娘见她模样清秀,举止间又不失分寸,加之一张甜嘴儿,几句寒暄下来,便让人觉得格外舒心。于是,柳姨娘便和燕靝书说了一嘴,想叫春花跟在身边伺候自己。那时节,燕映诺的娘亲、季玉柔,尚未嫁入府中,柳姨娘便与燕靝书,有着几分琴瑟和鸣的意思,燕靝书当下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便吩咐了燕岳去办。

第二日,天刚擦黑,燕岳就把春花,带到了柳姨娘的院子里。自此以后,春花便留在了柳姨娘的身边,做了贴身伺候她的一等丫头。由此,春花的命运轨迹,也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日,适逢是,春花十岁的生辰。

而燕靝书的庶长子,府里头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第一个哥儿----燕昭轩,他一十二岁的生辰。

春花对柳姨娘忠心耿耿,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她的日常起居,更努力的将自己的心思,深深地隐藏起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与越界。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在人最不经意的时候,投下一枚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就在燕府举家迁往平凉城的前夕,一个神秘的访客,打破了春花平静的生活。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府中上下,正忙碌于搬迁的准备之中,春花也未能幸免。一直忙碌至深夜,才得空回到自己的下人房间。正当她准备就寝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突兀。春花心中一惊,连忙披上外衣,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披黑袍、面容被黑纱遮掩的人,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那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仿佛经过了无数风沙的磨砺,让人难以分辨其性别。

春花的心跳,瞬间加速,如同十五个水桶般,七上八下。她从未见过,如此神秘莫测的人,更不知道对方姓甚名谁,深夜前来造访自己,又所为何事。

“你……你是谁?”春花的声音微微颤抖,试图保持镇定。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那人的声音,在夜色中更显幽深,“但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定能,帮你得到,你所想要的。”

春花闻言,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她虽只是个小丫鬟,但也知道府中规矩森严。背主的人,可从没有过什么好下场。然而,面对这个神秘莫测的访客,她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仿佛自己的一切,都已被对方看穿,根本就没有勇气,说出拒绝的言语。

“我……我没有什么想要的……”春花的声音,几乎细若蚊蚋。

“难道,这燕相府里的轩哥儿,不是你想要的么?”神秘人语气肯定,毋庸置疑。

春花低下头,望着眼前的皂靴,心里,有惊雷滚过。

春花一直伺候着柳姨娘,也一直把自己爱慕燕昭轩的心思,隐藏的很好。

“我……我只是个伺候姨娘的丫头……又能帮你做些什么呢?”春花望着那双在黑暗中,瞳孔异常明亮的眼眸,只觉得,那双眼眸,深不见底。

“很简单。”那人轻轻一笑,声音中却无丝毫笑意,“你只需要在前往平凉城的路上,还有到了平凉城后,留意柳姨娘的动向,并按我所言说的时辰、方位,去找寻我,将你所留意到的,随时告知我。”

春花闻言,心中大骇。她不明白,这个神秘人,为何会对柳姨娘感兴趣?更不知道,如果自己答应了,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然而在那一刻,她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神秘人满意的点点头:“你既是爱慕着燕大公子,待事成之后,我定会助你一臂之力。”说完,飘然而去。

春花呆若木鸡:“你……”。

自那夜之后,春花一边小心翼翼地伺候着柳姨娘,一边暗中留意着她的行踪,并通过各种方式,将信息传递给那个神秘人。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会想起那个沙哑的声音和那双深邃的眼睛,心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但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而平凉城,也在悄然间,见证着春花命运的转折与蜕变。在这座城中,春花将如何面对自己的选择?她又将如何揭开那个神秘人的真正面目?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春花一直没弄明白,那个人到底是谁?意欲何为?之所以春花,只说是人,而不明确定义为,男人,或者女人。是因为,春花一直倾向于,这是个女人。因为这个人极其熟悉相府。如若不是女人,怎能从九曲十八弯的后宅之中,准确的找到自己的下人房间呢?可她又不能百分百确认,这就是个女人。因为这人的沙哑嗓子,实在是没办法跟女人,联系起来。

春花那年第一次听到那付沙哑嗓子的时候,就感觉,那付嗓子,仿佛是被岁月的砂轮,无情地磨砺过。每一次发声,都像是老旧水车,在艰难地,发出刺耳而低沉的,转动声,令人不禁头皮发麻。

那声音里,还夹杂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粗粝与嘶哑,如同秋日里枯枝断裂的脆响,又似冬日寒风中枯叶的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直接撞击在她的神经上,既不温柔,也不婉转,更加没有丝毫的悦耳动听,而是带着一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生硬与艰涩,让她心生不适。因而,春花有时,又觉得,这蒙面人,大概是个男人。

这种沙哑的力量,仿佛有穿透力一般,穿透了空气的宁静,也穿透了春花心中的平静,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逃离,却又被其深深吸引。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如同行走在荒芜的沙漠中,四周是无尽的寂静与空旷。只有那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回响,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孤寂与恐惧。它让人头皮发麻,不是因为声音的本身,具有多么强烈的刺激性,而是因为,它所传达出的,那种,深深的疲惫与无奈,以及背后隐藏的,无尽的故事,让人,无法忽视,也无法轻易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