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无双的思绪。

无双抬起头看见小魔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边。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望尘的语调起伏不高：“早就来了，你一直没发现罢了。”

他晲着她手中的酒壶，带着几分火气。

“酒量那么浅，还那么愿意喝！拦都拦不住。”

“你是闲的没事做了吗？”无双回怼道：“在这里看着我做甚？”

望尘睫毛落下一片阴影，闷闷道：“在看你想别人。”

无双越发觉得这人说的话不对劲，让她不由深思。

分明是打死都想不到的事，可经过这接二连三的点拨，无双想不多想都难。

望尘靠近她，小心地低声询问：“能跟我说说，你在想谁吗？”

无双抿了口酒，娓娓道来：“一个曾经救过我的人。”

“怎么救的你？”

无双笑了，一时不知怎么描述这种救赎。

“在我最难熬的时光，周围的人都是豺狼虎豹，活着的每一刻都如芒在背。一个不小心，会负了希冀和使命。我过得战战兢兢，甚至身边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但这时，出现了一人。每个月圆夜我都会与那人见面，我可以放下重担，做我自己。这才让我疲惫的生活有了些许喘息。”

没有义无反顾，没有救于水火，可却温声细语，一点点弥漫了心里的伤。

望尘静静地看着她，喉间堵塞，仿佛有千万只手在心里搅动。

“那人是什么样的？”

“模样？”无双陷入沉思：“我也不知那人具体的模样。可我想，如果那人出现在了我身边，我一定会认出来。”

“你真的能认出来吗？”

声音微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双转过头，与望尘四目相视。

望尘又重复了一遍：“你真的能认出来吗？”

半晌半晌无言，那一刻，无双也不知犹豫着什么。

隐约间，让她生出了一种眼前人和当初人很像的错觉。

在望尘的身上，好似看见了，那人多处的影子。

可望着他的眼睛，她还是笃定道：

“能。”

无尽嫉妒与懊恼积压在望尘的心头，他连一个苦笑都露不出了。

他能感受的到，虽目光落在他身上，可心中却在思绪他方。

“……好。”

……

万物沉睡，万籁俱寂。

酒醉过后，无双睡的很沉，完全没注意到周围有轻柔的脚步声走近。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屋内的地板上，如同一层银色的薄纱。

来人轻轻拉起她的手腕，目光凝视，看了好久好久。

上面的伤口新新旧旧，已经结成了痂。

曾有几道，是因他而留下的。

望尘几欲拿起，又几欲放下。心里太多情绪翻滚，一直不知谁占上风。

前世的死因，让他错信自己曾死于她手。

可分明那佛法阵下，她头上没有一丝业障的痕迹。

相识以来，她分明救他更多，护他更多。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望尘才喃喃开口，语气轻的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以后每个月圆夜我都陪你，能替代你心中，那人的位置吗？”

只是那晚月色皎洁，水光映射间，月光点点跃入湖畔。不经意间的抬眸，月光从她眼中，落入了他的眼中。

然后，就再也移不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