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骑着马在路上前行，身旁是副将高敏，沈录，身后则是阿右。

众人赶了一天走了一半路。阮凝停了马步，四处张望着，有一处好大的空地，刚好合适扎营。

阮凝叫来高敏：“高副将，我看将士们也赶了一天，也该找个地方扎个营了。你看，前面那里可还行？”

高敏驾着马儿靠近来，又仔细地看了一番，还是觉得不妥：“前方不知有没有敌人的眼线，不如这样，我带几个精锐前去前方查明情况，以确保安全扎营。”

“好，注意安全。”阮凝点头，目送着高敏与几名精锐离开。

“此处鸣雾人应该还没占领。”沈录驾着马上前，看着阮凝的沉重脸色，沈录吐了一气，想着让阮凝放宽心。

阮凝自出发之后，脸色一直没好过。阮凝沉着脸，目光仍在高敏离开时的地方，慢悠悠地回道：“谅那鸣雾人也没那个胆量。”

“将军说得在理，不如我们再派些士兵搜索一番，再扎营？”沈录侧瞥着阮凝。

阮凝：“无碍，我自有打算。”

之后，二人便沉默了。

许久，高敏与那几名精锐快马加鞭地赶到众人面前。未等高敏上报情况，阮凝就先过问了。

“如何？可有敌兵？”阮凝面色严肃，与平日相差甚大。

“吁——”

高敏停在阮凝面前，下了马握了礼数，“前方八百米内都没发现有鸣雾人的踪迹，四周地势也不易被人埋伏，确实是个扎营的好地方。”

“那便好，辛苦高副将了。”阮凝点了点头，心头的那颗重石总算能轻了点，“高副将你即刻告知将士们在此刻扎营歇脚。”

高敏：“是！”

沈录闻言，看着众将士纷纷下了马，嘴角不由得上扬。

*

是夜，高敏已安顿好所有事情，正准备去阮凝的帐篷禀报，半路遇上沈录。

沈录今日与以外不同，竟穿起红色的铠甲。高敏不忍被沈录牵着眼，但想着沈录已是阮凝的人，自是不敢乱看，她晃了晃脑袋。

“高副将可是来找将军的？”沈录却早已发现了她，远远地朝她喊道。

高敏低了头，只敢看着沈录的鞋子，愣是不敢抬头：“……沈将军。”

“……嗯？”沈录走进些，看着低头的高敏，不由得笑着，可眼神却看向高敏的一旁的帐篷。

“咳……”高敏看见沈录不说，待自己如此陌生，眼底不经流露失望的神色，“夜深寒冷，不知沈郎君这么晚去哪？”

“不妨事，只是在帐篷待久了，有些闷，出来散散步。”沈录笑了笑。

“哦，这样啊。那高敏就先不打扰您了，我还有要事与将军通报。”高敏吐了一气，眨了眨眼，刚好看见那双鞋子上粘着许多湿土。

“嗯，高副将快些去吧，这个时间，将军估计还未睡下。”

沈录让出道路，做了请的动作。

“好。”高敏也多想，告辞了沈录。

沈录瞧着高敏进了帘内，才收回笑脸，负手于身后，不知与谁说话。

“阁下还是莫要跟着沈某了，免得落入阮凝手里，可就不好玩了哟。”

沈录对那帐篷的一角打趣着。

“多谢公子相救。”

突然一名黑衣女子从帐篷一角窜出，向沈录恭敬道，“待我回去与我家公子禀报，沈公子坐等喜讯吧。”

“……”

沈录半眯眼却不回答他了。

“啪嗒——”

不知什么东西掉在地上。

沈录反应快速，顺着声音往那去，动作麻利至极，可待沈录到了后，果子的主人早已没了踪影。

……会是谁？

*

“当真？”阮凝背对着高敏，语气有些激动，眼睛只定在前方的地形图。

“绝无半句假话。”高敏十分认真，上前一步与阮凝细说，“那半二城与州城远一些，而我们所扎的营地却与半二城不到九百米，若我们强攻，胜算是八成。”

“你所言确实，但你敢保证鸣雾人真的把全有兵力用在州城吗？”阮凝看着地图上的州城，伸手过去弄了一下插在上面的小旗子，“那你派的探子可有发现半二城是谁看的吗？”

“是林月。”高敏回答。

阮凝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怎么会是她？”

“难道将军认识林月？”高敏见阮凝这个反应，好奇地问道。

“不认识，你认识吗？”阮凝摇头，别过看向高敏，只见高敏神色略有一些悲伤，之后换回严肃的神态。

“认识一点。”高敏表情严肃道，“这人武功不好，但用兵之道却是极好的。”

“哦？可是我听说她是个不学无术的烂人。”阮凝来了兴致，挑着眉盯着高敏。

高敏眨了眨眼，回道：“不学无术？不是的。她其实是装的。”高敏吐了一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曾是我们几人之中就优秀、最有潜质当上大将军的。”

“你与她同出一个师门？”阮凝盯着高敏，真没想到高敏还有这层关系。

高敏抿了抿嘴，有点暗自神伤：“我与她……出自一个将军所教……”

“原来是这样，那她也如愿当上了将军不是？可为何背叛大云？”阮凝想这其中必有奥义，尤其听到高敏的话，她更加怀疑，林月的叛变，绝非如此简单。

“……这，高敏也不知。”高敏摇了摇头，可眼神却欺骗不了阮凝，高敏垂着眼睛，神情失落。

阮凝瞧着高敏这般不高兴，就没打算继续问下去。阮凝打了哈欠：“那便算了，明日一早你再来我这，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高敏点了头，退了下去。

帐内只留阮凝一人。

“喵——”

这猫叫得突然，北边的一处似是有猫跳的动静。阮凝只是往那一瞧，面不改色得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遮遮掩掩的也没什么意思。”

“阮凝郡主真是个爽快之人。”那人在外面笑了一声，待至一分，那人走了进来，面朝阮凝，哂笑道，“郡主别来无恙啊。”

阮凝蹙着眉紧盯着那人，嘴里缓缓吐出几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