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儿...女儿...”她与裴修寒的事情，她难以启齿。

君清卓上前抱着女儿，轻声安慰道：“爹爹知道你喜欢裴修寒是不是。”

君念瑶不可置信：“爹爹怎么知道。”

“信王龙章凤姿，他又救过你的命，你若是不倾心于他，才不正常，爹爹都明白，可是你也要知道，你与他万万不可能的，他也不会真是喜欢你，瑶儿，我派人刺杀过他，不止一次，当年小公主的死虽然与我无关，淑妃却把这笔账记在了我的头上，瑶儿你说裴修寒那样的人会爱上仇人的女儿吗？”

这些问题君念瑶自己何曾没有想过，裴修寒在知道她是君清卓女儿之后，依旧三番两次与她亲近，她也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所以她主动斩断了她与裴修寒之间的联系，可并不代表她一定要嫁给裴元朔：“爹，为什么一定是我，嘉卉明明那么喜欢瑞王，你们为何不成人之美，联姻的话，她也可以啊。”

君清卓道：“嘉卉身份，高攀不上瑞王妃的位置，况且这孩子浮躁，难成大事，重要的是她太爱瑞王了。”

因为太爱瑞王，心思也都在他身上，所以将来说不定会为了瑞王将矛头转向相府，俗话说狡兔死走狗烹，谁知道未来裴元朔当了皇帝会不会忌惮君家的势力，君清卓需要君家出一个未来的皇后，会全心全意为了家族服务的皇后。

君清卓拍拍她的肩膀：“爹爹也知道你与信王早已行过夫妻之礼，是爹爹不好，与你相认晚了些，你莫要担心，待你与瑞王成亲那天，爹爹会为你安排妥当，不会出任何纰漏的。”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君念瑶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卧房，怎么也睡不着：怎么办，她好像没有办法阻止这场战争，逃吗，她又如何做到眼睁睁看着君府和裴修寒自相残杀她却无动于衷，乐得自在。

我该怎么办呢，君念瑶再也忍不住，抱着被子哭起来。

深夜，薛百蓉伺候姜易睡着，起身出了房门，一道人影闪过。

薛百蓉不动声色，待关好房门，回了自己的房间，不出所料房间里站了个人，对方黑衣束腰，背对她站着。

薛百蓉跪地：“公子。”

“你叫我来何事。”

“这是我在姜城书房找到的当年他们合谋诬陷家父的证据和名单，还望公子通融，让我与王爷见一面。”

对方回过头来，将那些书信拿到手里：“你动作倒是快的很。”

“因为我一天都等不了了，公子。”薛百蓉叩首：“还请公子替奴家转告王爷一声，奴家要见他。”

来人叹气道：“我会代你转达，至于王爷是怎么想的，我无法做主。”

“公子，如今的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煎熬，生不如死，我当初答应与王爷合作，替他做事，他替我洗清家父的冤屈，严惩那些恶人，这些年我从未懈怠，也请王爷能遵守承诺。”

对于薛百蓉的质疑，对方并没有生气：“好，此话我也会代为转达，有消息我只会通知你。”

“多谢。”

待屋子里没了其他人，薛百蓉走到梳妆镜前，木讷的将头上的发簪一支支拆下来。

柔顺的秀发，垂到腰间，细腰盈盈一握，她望着镜子中自己的样子，心道十年了薛百蓉，瞧你那不人不鬼的样子，你在地狱活了十年，她伸手摸着自己的脸，老了。

快了，薛百蓉，一切快要结束了。

姜家，无论是姜城还是姜易，我誓死要你们血债血偿。

君念瑶大病了一场，她平日里便甚少身子不适，如今这一病，如江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连着烧了几天，整个人迷迷糊糊的，期间瑞王殿下来探望过她，也不记得说了些什么，留了些补品便走了。

她身子烫的厉害，头也不舒服，一会儿如沐沸水，一会儿如在冰窖，冰火两重天。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总会想起自己最亲近的人，很多人是父亲，母亲，或是爱人，可她却无人可想。

混沌中，她感觉到有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手的虎口处布满了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君念瑶很是熟悉，每次行事裴修寒总喜欢掐她的腰肢，那些茧摩擦过她全身的肌肤，她熟悉那双手所有的纹路。

迷迷糊糊的，她忍不住自嘲，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在想他，没出息。

她的额头好似被人贴住，对方的呼吸近在咫尺：“怎么会如此烫。”

好几次，君念瑶试图着睁开眼睛看一看她梦到的是谁，可总是失败，她的眼皮上像是挂了块玄铁。

她白天喂不进去药，喝了就吐。

她的嘴巴被人撬开，柔柔软软，冰冰凉凉，好像是嘴唇。汤药从那人嘴巴里渡进来，君念瑶觉得好苦，想吐掉。

“你敢吐，我就把你从床上扔到外面去。”

这么凶干什么，咽就咽。

她只好就着对方的嘴巴，把药喝完，然后沉沉睡去。

君念瑶这一病，小半个月才痊愈，君清卓给她请了假，彻底康复前，不许她再去学堂，她闲来无事，只能宅在家里，抄写从薛百蓉那里带回来的诗集。

待她写完最后一个字，都已经晌午了。

“紫苏！紫苏！”君念瑶冲着门口喊到。

“唉，大小姐。”紫苏听到君念瑶唤她，赶忙跑进来。

“薛姑娘可回环采阁了！”

“已经回了，听闻大小姐生病，昨日还差人来问候。本该告知大小姐一声的，我给忙忘了。”紫苏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其实当时青梧也在，她以为青梧早就和大小姐说过了。

君念瑶放下笔：“你差人去通知薛姑娘，说我约她沁悦庭喝茶，顺道还书。”

“大小姐，她到底是个青楼女子，走的太近，恐会伤及大小姐名声。”紫苏小声提醒。

君念瑶道：“薛姑娘文采斐然，是京中有名的才女，我自然愿意找她讨教一二，再说了，你大小姐我喜欢交哪个朋友，还得由你过目？”

“是。”紫苏自然不敢顶嘴，麻溜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