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凌走的那日，出了大营后，夜岚裳和上官琮又送了他一程，三人一路无语。

夜岚裳忍不住想起三人在京中之时短暂美好的时光，左右不过一年的光景，此时大家的心境皆不似从前。

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沈千凌勒了勒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夜岚裳苦笑道：“我走了，你们莫要送了吧。”

夜岚裳笑笑，从衣袖里掏出一套袖箭塞给沈千凌，“你堂堂沈公子，啥也不缺，就不送你别的了，这套袖箭是我改良过的。更轻巧，用着也更趁手。”

沈千凌一脸嫌弃，“夜岚裳，你是在小瞧我吗？我沈小爷何须用这玩意儿了，我的剑法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爱要不要，不要还我。”夜岚裳说着顺手就要拿回袖箭。沈千凌也是眼疾手快，一把将袖箭藏进怀里，“你这人怎么这样，送人的东西哪里说要就要回去的。”

夜岚裳笑笑，也懒得跟他贫嘴，又嘱咐了一句：“回去一路保重。”

沈千凌看向站在夜岚裳身后不远处的上官琮，似乎有很多话要讲，但最终只说了句：“二哥，我走了，你们保重。”

上官琮点点头，“嗯，你路上当心，到了京城替我问相爷和夫人好，日后行事定当稳重，莫要二老操心才是。”

沈千凌摆摆手，笑道：“你们怎么回事，怎么一到了这里都变得婆婆妈妈的？我先回去，你们早晚也是要回京的，到时候我在望京楼给你们接风。你们别送了，回去吧。”说完，摆摆手，跨上马，两腿一夹马肚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些时日，夜岚裳总觉得心里有个东西让她觉得膈应，虽然面上没露出什么端倪，前面又有沈千凌在一旁插科打诨，并不觉得尴尬。可如今一下子只剩她与上官琮两位，气氛不免有些异样起来。

“岚儿。”上官琮松开手里牵着的缰绳，绕过夜岚裳的马，拦在她面前率先开口，这些时日他多少觉出了些她的异样，“你没有什么要同我说的吗？”

夜岚裳在他的语气里仿佛听出了些央求的意味，她抬起头，看进他的双目里，他的眼神有说不出的一丝哀伤，叹了口气道，“我那天无意间听到了你跟沈千凌的谈话，但我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了陛下给你赐婚的事情。”

上官琮一脸不可置信，当他看到她的眼神如一汪清水，他的心情却深陷进了谷底，他知道，他似乎将要失去她了。“岚儿，我没想瞒你，我断然是不会和那个秦小姐成婚的，我本想处理好这件事再同你说。”

“我猜，你之所以忤逆陛下被罚到此处来，一来是为救我，二来便也是你应对此事想的应对之策？”夜岚裳笑了，她的笑一如从前那般眩目，不过看在上官琮的眼里却让他感觉有些刺痛。夜岚裳继续说道：“你别犯傻了，我倒是觉得皇帝陛下给你配了一门好亲事。”

“岚儿，你别这样。你如此说，让我如何自处？”上官琮说道，他抬手想要搭上夜岚裳的肩头，却被她退后一步躲开了。

“睿王殿下，原本我还下不了决心，既然话说到这里了，不如今日就说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