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对不起？”二皇子笑了笑，有些随意，“这三个字我已经从你口中听过无数遍了。”

“二弟，我死不足惜，只是我希望我死后这一切能够随我一起埋葬，不要牵连到大明百姓，穿上大明皇袍你便是大明的皇，大明的希望，如果是你就一定能够将大明百姓带离这场危机。”

“穿上大明皇袍就是大明皇了么？”

二皇子将身上龙袍扔在地上，朝上面吐了几口，狠狠踩上了几脚，直到这身代表着大明最高权力的袍子变得脏乱破损，他才停下了脚。

“犹哥哥以为我穿上这皇袍是为了成为什么狗屁的希望么？”

二皇子笑看着大皇子，他的手中汇聚起世界树的力量，爆炸声响起，一声又一声，挂在城墙上的大明皇族死无全尸。

大皇子神色痛苦，嘴角流出殷红的血。

“我的痛苦来源于大明，来源于这座冰冷的城池，犹哥哥和那个老畜生不是一直将大明百姓挂在嘴边么？那弟弟就让它彻底崩坏，我要让你们所珍视的一切通通化为乌有。”

铁锁断开，二皇子一把抓着大皇子向着城中飞去。

乔明见状，一刀劈开玄战门修士向着城中追去，所有玄战门修士挡在城门处将小天妖拦了下来。

进了城，血腥味弥漫，繁华的大明城如今万人空巷，那些普通百姓永远也住不起的地方沾满了他们的血，一如那时的姑苏城。

乔明双眼微红，全身泛起浓浓的鬼气，似曾相识的场面撕开了他压抑在心中的伤疤，温热的胸口像是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凭直觉，乔明进了大明皇宫，一路来到了土牢镇天碑前。

宫殿不复存在，以土牢镇天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直径二百米的巨大深坑，深坑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玄战门修士，深坑内是一个个惊恐哀嚎的大明人，血水漫至他们双肩，漂着一个个外来者。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啊。”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大明人在血潭中挣扎践踏，妄图踩着其他人离开血潭。

“白夜，不对，应该叫你乔明才是。”

二皇子站在土牢镇天碑上俯视着乔明，他的身旁是半跪着的大皇子。

“放开他。”乔明沉声道。

“放开他？”

二皇子提起大皇子随手向着血潭中扔去。

乔明向着大皇子冲去却被血潭外的玄战门修士拦住了去路，随即便爆发了一场大战。

此地的玄战门修士都是破尘境高阶，甚至大部分是破尘境巅峰修士，比起城门外的玄战门修士强了不止一点，其中就有当初在丛林中追杀他的修士。

这是一场极其艰苦的战斗，鬼气与血气弥漫，黄金枪影掠动，血在舞动。

“修罗殿少殿主？哼，不过是一条杂鱼罢了。”

一玄战门修士手持黄金枪从天而降，乔明挥动决死镰相抗，霸道凌冽的攻击在他脸上划出了血花，他站立的地方凹陷了下去，直挺的身躯也半跪在地。

四方，数个玄战门修士杀来，乔明低吼，蛮纹从他身上浮起化作一张修罗面攻向玄战门修士，他怒吼一声逼退黄金枪，从玄战门修士围攻中暂时脱离了出来，随即向着血潭冲去。

“犹哥哥，我好羡慕你啊，这时候了他都还在想着怎么救你呢，原本我还以为能够让你看到他抛弃你然后落荒而逃的场面呢。”

一排排的玄战门修士挡在了血潭前，挡住了想去营救大皇子的乔明。

“滚开！”

乔明愤声怒喝却怎么也劈不开那道城墙，反而因此多出了许多伤口。

“乔明，你快走，不用管我。”

血池中，大皇子全身是血，催促着乔明离开。

“呵，犹哥哥，看来你是真的很在乎他啊，就如同这血潭中的大明人。”

二皇子笑容扭曲，手指着务血潭中的大明人以及被玄战门修士围攻此刻已全身是血的乔明。

“你越是珍重的我便越是要将它毁掉，就像你毁掉了我唯一的希望那样。”

血潭中是疯狂挣扎着想要逃出去的大明人，血潭外是狂战的乔明，大皇子抬头看着天空，此刻平静了下来。

“二弟，你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来的以及我们是怎么来的么？”

“大哥是想提前交待遗言么？”二皇子道。

“我们这个世界依托于世界树，因为世界树存在，所以这个世界才存在，这个世界存在了我们才存在...”

“你想说什么？”

二皇子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大皇子。

“听说这个世界是由一位名叫荒帝的强者创造的，而我们是由世界树创造的，我原本以为我们和乔明他们一样是在尘世中苦苦挣扎的人，只是我们所在的世界不同罢了。”

大皇子看着二皇子，嘴角带起惨笑。

没来由的，二皇子感到有些烦躁，像是有某种东西即将破碎了般。

“我是说啊，我们都是...”

二皇子瞳孔瞬间紧缩，大皇子的唇语让他整个人都晃了起来。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说的一定是假的。”

二皇子一如大皇子从世界树中出来时的模样，可想起登天界的一切，他便已经相信了大皇子说的。

“呵，这个世界可真是残酷啊。”

二皇子抬头望向世界树的方向，撑起整个登天界的世界树在大明城中看得更加清楚，也更加震撼。

“乔明与这个世界、与我们无关，放了他吧，这一切本就毫无意义。”

“这一切本就毫无意义么？”二皇子回过神来，道：“既然这一切毫无意义，那不如就让我将大明最后的狂欢进行到最后吧。”

二皇子手指着血潭中的大明人，“你们不是想出血潭么？”

挣扎中的大明人停了下，全部抬头看着土牢镇天碑上的二皇子。

“谁能从大皇子身上撕下一块肉、一块骨，谁就能从血潭中出来。”

血潭中的大明人齐齐望向血潭中央站立着的大皇子，随后如疯了般向着大皇子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