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头状态确实不好。

可能是上了年纪，抵抗力变差，年前一场感冒就招上了。

也可能是一个人过日子，即便条件宽裕，吃喝也不是很舒坦。整个人比之上次回来，瘦了不少。

村里有一句迷信的说法“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都说老宋头是迈不过七十三这个坎了。

宋景林看着有些脱相的爹，心里很不得劲。

老头大概有几天卧床了，倒是也能动。

只是腿软的和面条一样，走起来直打恍。

宋老大怕村里说三道四，也过来照看过，只是伺候的不怎么精心，也没送医院去看看。

柳家不好越过人家儿子去，就找了村大夫过来瞅瞅。

老宋头刚吃了药，正睡着。

“老二你回来啦，你们好好照顾照顾，这几天把我累够呛，我先回那屋了。”宋景春说了这么一句，人就闪了。

早就听说老二升了，最不愿意看见他。

宋景林没回应，而是坐到了老宋头旁边。

柳青青则从带回来的行李里拽出一条肉进了厨房。

宋向阳对这个爷爷有点印象，但不太多，七岁后，他又忘了不少事。

很多都是模模糊糊的知道，但又好似不太知道。

他看爸爸在屋里头坐着，便跟上妈妈的脚步。

亏得这时候火车死冷死冷的，就算有暖气，也只是两条管子送热，效果不太大。

烧火的大锅许久不用了，她还有点不太习惯。

宋向阳对烧火这事有天然的爱好，玩火，似乎是男孩沉迷的游戏。

“妈，我烧。”

柳青青也不拒绝，给他讲了步骤，也不再管他能不能点起来。

洗了一大碗米后，下锅煮成粥。

然后开始剁肉馅。

又从地窖里翻出颗白菜。

切了一小块叶子下来剁碎。

那边粥快熟的时候，就可以炒肉馅了，煸炒熟加了些盐调味，然后倒进粥锅里搅拌。

临出锅时，加上“排毒滋补丸”和白菜碎。

给老宋头煮的这一锅蔬菜肉沫粥本来就滋补，又易消化。

再加上她的小药丸，也能让老头快点好起来。

两人又没什么仇，老宋头这么一病，耽误的可不是一家人。

宋景林等了一会，没见人醒，便开始收拾屋子。

这屋让他一个人住的，实在不像样。

老宋头在梦里闻着若有若无的香味，睁开眼就看到宋景林忙活的背影。

他怔了一怔，还以为是宋景春。

等清醒了才发现不是。

“儿啊！”喊了一声后，他就爬起来靠坐在炕柜头上。

宋景林猛一回头：“爹你醒了。”

“哎，哎醒了，岁数大了就爱睡觉。”老宋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稀里糊涂的这么一句之后，就闭上了嘴。

俩人对视上，都一时没有其他言语。

父子之间，总是像隔着点什么，不知如何沟通。

直到柳青青端着粥进来，才打破这气氛。

“爹，饿了吧，快来喝点粥。”柳青青端着粥塞到宋景林手里，喂饭这事，还是亲儿子干最好。

宋向阳也礼貌的喊了声：“爷爷我回来了。”

“哎，我孙子已经长这么大了！”看照片和见到人到底是不同的，身量样貌都没有看到人这样真切。

宋景林会意，端着粥过去。

老宋头第一口喝到嘴里，人就顿了顿。

看了眼在一边继续整理的二儿媳妇，和一旁跟着帮忙的孙子，这三口人一回来，就知道给他做饭拾到。

他这辈子其实一点也不亏，身体好的时候，儿子给钱，身体不行了，儿子儿媳妇也回来照顾。

“老二家的，别忙活了，你们赶回来也累的不清，快歇歇吧……”

宋景林一勺送进他嘴里，把话给堵到一半。

老宋头……

老宋家这边只有一间住人的房。

大冷天的也不能打地铺凑合。

到晚上，柳青青就带上儿子去了柳老太太那挤。

至于宋景林，则留下陪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