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欲:大人只想金屋藏娇
作者:正月十九 | 分类:古言 | 字数:49.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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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不该
确定了东西完好,她本该立刻将东西放回去才是,可也不知怎么的,不由自主的,她就拿起了那方锦帕。
展开时,细致熨贴的针脚绣着一株君子兰,那是沈恒安喜欢的。
一旁绣了两句诗:
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
温小宛尚未来得及在心里念完,便听得一句严厉的质问传来。
“你在干什么?”
她惊的浑身一颤,下意识的转身时,原本松松握在手里的同心圆玉佩连着那方锦帕一同掉落下去,一声脆响,温小宛瞬时懵了。
地上的玉佩碎成了好几块,她赶忙蹲下身要去捡,却又听得一声呵斥。
“别动!”
温小宛顿住手,扭头看见沈恒安快步走过来,脸色阴沉的可怕,浑身都散发着怒气冲冲。
她收回手来,起身后退了两步。
沈恒安蹲在地上,一块一块的捡起被摔碎的玉佩,最后捡起那方锦帕,眼神落在书架上的木盒子。
明显的,被撬开的痕迹。
他握住手里的碎玉,眼神收紧,起伏的胸膛,不稳的气息,都表明了他的愤怒。
“对不起······”
温小宛小声道歉,她明白,即便她并非有意,但眼下已经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她难辞其咎。
“出去。”
冷冽的声音,像是冬日里的寒风,刺骨寒凉,压抑着怒火。
温小宛张了张嘴,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她默默的转身离开,满心愧疚的同时,亦有些难以控制的伤心。
她早就明白的,在沈恒安的心里,她从来也不是最要紧的那个人。
她怎可能不明白,对一个男人来说,最难忘的,永远都是已失去的那个人。
当初,她不该的,不该留在沈家,不该喜欢他。
······
沈恒安两日没有出现,温小宛也是整整两日,连房门都没有迈出去半步。
第三日夜里,晚饭过后,温小宛踏出房门,独自一人去了沈恒安的书房。
他还在审公文,低头专注的样子,在烛光之下,朦胧的好似梦境一般。
是啊,这本就是个梦罢了。
直到温小宛走近了,他方才发觉,抬头见是她来,微微有些惊讶,只还不等开口,温小宛便抢在前面说道:“我知你不想见我,我只是来送这个。”
她说着,将手里叠起来的纸递到他面前。
沈恒安接过来,打开,只看到和离书三个大字便扔在了桌子上。
“不。”
他拧着眉头,朝她深深的望过来,声音低缓却坚决。
“这是休书。”
温小宛又从袖子里掏出另外一份,递过去时,沈恒安却没有接,望向她的目光变得锋锐了些。
她放在桌上,继续说道:“我都按过手印,你想用哪个,我都可以。”
“我说了,不。”
他更加坚决。
“沈恒安,”温小宛一脸冷静,声音也是温和,不疾不徐的,仿佛没有丝毫的情绪表露,“我已经决意离开,希望你能成全。”
“温小宛······”
他霍然起身,只还不等说什么,温小宛后退了两步,抬眸望着他。
“你可以考虑一下,嗯,两日吧,还是这个时辰,我过来拿。”
她说完浅浅的笑了一下,转身便要走。
“小宛······”
他再次温柔的唤她的名字,温小宛脚下一顿。
“对不起,好不好?”
沙哑的声线,全是他的示弱,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淡淡的水色,眉宇之间蓄起淡淡的忧伤。
温小宛转过身,嘴角仍挂着那抹浅笑。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她明明笑着的,但眼色暗淡,沉沉的,声音很轻,“沈恒安,对不起,我知道,不管我说多少句对不起,也没办法弥补我犯的错,以及,对你造成的伤害。”
“我已经不怪你了······”
他定定的望着她,却不敢靠近,生怕她再次躲闪。
“可是我怪自己啊,”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忽然又蹙了蹙眉心,眸中泛起微波,她低了低眼睑,再次看向他时,泪光闪烁,笑的勉强,“我怪自己,不该动她的遗物,我怪自己,不够好,不能成为你心里最要紧的那个人,我更怪自己,不该喜欢你······”
“小宛······”
沈恒安再忍不住,她那般模样,他看着心疼不已,只想上前去,将她抱进怀里,告诉她,她是他心里最要紧的人。
可是温小宛却抬起手来,朝他喊了一句:“别过来!”
“小宛······”
他停住脚步,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恳求。
“沈恒安······”她的声音哽咽,低头时两滴晶莹的泪珠滚落,“我不想,一辈子生活在另一个人的阴影之下······更何况,已经故去的人,我怎么和她争呢?沈恒安,你不该的,不该娶我,既然你心里仍旧爱着她,对她念念不忘,便不该娶我,不该,要我喜欢你······”
她无法控制的眼泪汹涌,但仍旧倔强的咬紧了下唇,极力平静的说完那些话。
“小宛,不是这样的,我······”
他是想解释的,但话到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来,最终,又沉默下去。
“沈恒安,我不怪你,”她抬起眼来,卷翘的睫毛上挂着亮晶晶的泪珠,“我们,互不相欠,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她说完,又努力露出一个笑容,转身而去。
沈恒安急切的上前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即便追上了她,他又该说些什么呢?他如何解释?如何挽留?
她确实无心之失,并也一再向他道歉,可他那时······他为何那样?他懊恼不已,同时烦乱不堪。
他已经习惯了温小宛在他身边,他甚至开始觉得自己整颗心都被她占满了,但有些事,他没办法同她坦然相对。
整夜无眠,他一直坐在书桌旁,怔怔的看着温小宛亲手写下的和离书,脑子里全是她在写每一个字时的模样。
他甚至都不敢看那封休书一眼,他恍惚觉得上面全是温小宛的眼泪。
次日他让林唐去署衙知会了一声,独自一人出了门。
漫无目的的走了许久,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那条熟悉的街口。
他在街口伫立良久,发着呆,想起那几年的时光,他低头苦笑,看向握在手里的玉。
过往如烟已散,不可能再追的回来,就像这块破碎的玉佩,再也恢复不了原状。
他迈开步子,缓缓朝街里走去。
又旧又小的酒坊,柳氏酒坊四个字依然没变。
沈恒安停下脚步,呆滞的望着柜上忙碌的那个人,直到她蓦然抬头,对上他的目光。
刹那间,时间仿若静止,眼神交汇中,十余年的光阴,好似大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