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看孩子们都聊得差不多，纷纷挥手和张墨阳告别了，他这会儿也准备带着孩子离开学校。

这会儿也到饭点儿了，方晓正想着中午带张墨阳上哪儿解决呢，忽然就听见班主任刘老师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

立马，方晓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没办法，这些日子，但凡是他来接张墨阳，就得挨这位班主任一顿训，偏偏人家还都句句说在点子上，让他心里生不出半分火气来，有的只能是无尽的懊恼和无奈。

这不，现在一听见刘老师的声音是叫他，方晓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了！

“呃……刘老师，您有事儿？张墨阳这两天又捣乱了？要不咱去办公室说？”

刚出了风头，方晓可不想让其他的家长们笑话，所以等刘老师走到身边不等她开口，自己就先说上了。

“呃……”这下到给刘老师弄的老大不好意思，她也想起了之前自己是怎么批评张墨阳舅舅的……

“不是！不是！”回过味儿来的刘老师连连摇手道，“方老师，我……我特别崇拜您！我这个问题可能有点冒昧，但是我还是想问问您，您……”

说到这里，刘老师顿了顿，好像接下来要说的话有点难以启齿似的，隔了老半天都没说出来。

这副阵仗可把方晓吓了一跳，而周围还没走的家长们也看到了动静，纷纷呢投来了要么好奇，要么玩味的目光。

“刘老师！你干什么呢？”

原本之前送各位领导已经离开了教室的钟老师，这会儿又折返了回来，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出声。

被钟老师一叫，刘老师也回过味儿来了，想起来自己刚才那说了一半儿的话得有多么惹人误会，于是连忙又摆了摆手道，“不是的不是的！方老师您别误会，我就是想问问，您……您收徒弟吗？”

“啊？收徒弟？”

那群原本兴致勃勃的家长们一听，虽然心里也都奇怪且佩服方晓的人格魅力，就凭一篇文章就能让一个美女老师，拉下身段儿求问拜师？

但这跟他们想的落差还是有点大，于是一个个都没了兴致，然后拉着自己的孩子纷纷离开。

“呃……”方晓也没料到是这么一句话，一下子还给他问的一愣，但他多聪明啊，很快反应过来之后，连连摆手道，“哎哟喂！您捧了，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就一本科文凭，还是学声乐的，凭什么能收您当徒弟啊！您可折杀我了！”

这样的回答，刘老师其实早有预料，毕竟这都什么年代了，而且方晓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大师，收徒什么的来的太早了。

但没办法，刘老师刚才忍不住就是想问这么一嗓子。

“嗨！没事儿，没事儿！怪我，太唐突了！”刘老师又朝着方晓鞠了个躬，然后诚恳道，“方老师，您也是太自谦了，有才者不在乎出身不在乎年高，我是真热爱文学！”

这还真是刘老师的心声，听着她因为激动都有些变形的声音，方晓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人，于是斟酌了一下语言道，“刘老师，您要真想学华夏汉语言文学，我倒是认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教授，要不下来我帮您问问，看他能不能教教您？”

“啊？”听见这话，刘老师先是一愣，紧接着就连连点头。

她可真是太崇拜方晓了，而就连方晓都说德高望重的老教授，那还能有假吗？如果真能有这样的老师教她，她肯定乐意啊！

不用说话，看着她的表情，方晓就知道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刘老师，是个怎么样的想法了。

他说的那老教授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帮过他的箐桦大学的张晔教授，他对这位老师教授的学问实在是佩服的很。

不过至于这事儿成不成，他还得先找个机会问问张教授才行。

“刘老师！这可恭喜你了！”钟主任能干到主任，那眼力见儿绝对没得说，这会儿眼看事情告一段落，于是上前先就恭喜。

“钟主任……”刘老师还没从激动中回过神儿呢，下意识的握着钟主任的手，就不松了。

“害！你拉我做什么！平常你不是说最崇拜方晓老师了吗？现如今好容易见着了，不要个签名儿？”

“啊！对对！”

经钟主任一提醒，刘老师也回过神儿来，跟变戏法儿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本儿悟空传，就递到方晓跟前儿了。

方晓见状哈哈一笑，也不推辞，结果书和笔就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然后……他就看见自己的眼前忽然多了一摞《悟空传》，还有钟主任那笑眯眯的面庞。

嘴角微微一抽，方晓心说，好家伙！感情刚才这位大主任先走一步是去拿这些东西了啊！

教室里没走的家长和学生们有样学样，也纷纷拿着孩子的作业本儿跟后面排上队了。

到最后，方晓在大教室里又签了几十个名儿合了好几张影这才算是带着张墨阳离开了学校。

“唉~~出名了就这点儿不太好！”

出了学校，又把墨镜架脸上的方晓一手拉着张墨阳，一边做感叹状，只是他言语里的那股子嘚瑟，怎么看怎么明显。

“呵呵！”果然，小妮子没惯着他，冷笑一声道，“方晓，我饿了！我要吃炸鸡！下午不上课，我还想去游乐园！”

“吃什么炸鸡，今天必须吃卤煮，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好使，我说的！还有，大热天儿的上什么游乐园，你也不怕给晒黑了！”

“方晓！你一点儿都没有个大人样儿，一点都不知道让着我！”

“嘿！咱都是第一次做人……emm……我凭什么让着你？”

“呵呵！方晓，你怎么突然心虚了？”

“呸！你才心虚……”

………………

宣传部，分管文化的办公室，刘全章和张成周坐在沙发上，他们对面则是一个带着眼睛，头发整齐后梳，看起来四十来岁的中年人。

“柳主任，您说这管理办法的脚步就不能加快一些吗？”

柳主任狭长的眼睛微眯，深邃而不可捉摸的光芒闪了闪，然后用平淡的口吻道，“我知道你们着急，我又如何不着急？但一个新政策的出台，肯定要花时间验证和试行，时间还是需要的嘛！”

“这……”刘全章和张成周对视一眼，说实话他们都指着这个管理办法搞死方晓呢，现如今当然很着急，要不然也不能来找柳主任。

到底还是刘全章消息灵通，他伸手捅了捅张成周，后者朝他递去一个淡定的眼神，思考了一下语言，这才陪着笑道，“柳主任，这管理办法制定的初衷内幕之前我都在工作中跟您一一汇报过，我就不多赘述了。”

说到这里，张成周语气顿了顿伸手指了指上面道，“我听章老师说，我俩就是听说啊，方……嗯……他好像前些天不知道怎么的，得到了上面的关注，嗯是不好的那种。”

“哈！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听见这话，柳主任原本古井无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同时伸手在身前的桌子上轻轻的拍了好几下，这才笑道，“没错，上面是说过要敲打敲打一个小伙子。”

“那！”听见这话，刘全章兴奋极了，他忍不住出声问道，“这不是一个好机会吗？”

“哦？这是个机会吗？”柳主任的笑容开始变得有点耐人寻味，“可这样做，后面的风险有些大啊……”

张成周多聪明啊，这话一听，他就明白了，回忆了一下刚才柳主任拍桌子的动作，心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叫事儿，于是他连忙道，“柳主任，您放心，风险什么的，我们先给您填平……”

“嗯？张总这么大的魄力？”

张成周闻言嘴角忍不住一抽，但还是笑道，“柳主任笑话了，我们做生意的，对于风险把控，那最是在行……”

“也对！”柳主任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然后站起身来做送客状道，“行！那你们就回去等消息吧，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