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有话好好说？”

也是察觉到气氛中的抑郁，十一将身子向前一挺，小踏两步，站位恰好卡在灵梦和魔理沙的正中间，开始劝架。

即使失去双臂，十一也不希望主角组因他而斗，不过这言语上却多显弱气。

“闭嘴。”

魔理沙瞪了一眼，淡淡两字吐出，不再予以其发言之机，顺手将他推到边上。

随后眼神直勾勾看向嘴角上扬，脸上写满挑衅二字的灵梦。

这主角组的斗争似乎已成定局。

〖呜呜呜，沙沙瞪我...〗

十一正蹲在边上角落暗自神伤，若不是双臂尽失，他这会还能拿个小树杈卷着泥土画圈圈。

〖这傻徒弟，唉...〗

萃香确是一个好师傅，顺带回收徒弟双臂的她又是一口酒饮入腹中，晃动头顶粗长的两角，一阵郁闷，她偶尔也还是会后悔收这么个玩意当徒弟。

“我是她妹妹，是家人，怎么就没脸说？！”

比起气势，灵梦也是不遑多让，该说不愧是能当主角的，没一个省油的灯。

“拆臂的妹妹，不要也罢！”

魔理沙言辞犀利，掌心间的汗水渗出再度加重，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面对灵梦，她还真没有必胜的把握，隐隐还要弱上几分。

瞥一眼自家傻愣愣的徒弟后，萃香嘟起嘴儿，两角系上的紫色蝴蝶结也随风轻轻摇动，稍作思量，还是决定帮衬一把。

毕竟是自家傻徒弟，能帮就帮。

随即萃香掐着法，娇小的萝莉身形若隐若现，化作一团富含妖气的浓雾，缓缓覆盖这一片天地，也遮去不少视野，原本视野中还不算太小的空间一下狭窄无比。

“这雾？”

灵梦和魔理沙两人眉头微皱，她们都觉着眼前飘过的浓雾颇为熟悉。

只是不待两人思索出结果，那化作雾气的萃香抓住难有的空隙，给这两人的后脖颈各自一记手刀劈下，不比十一这个容易掉链子的，她对力度掌握收放自如，恰是刚好能让这俩“睡”过去的程度。

扑通！

这两个总是被称为东方主角的家伙身子微倾，缓缓倒下，倒是倒在了一块儿，四仰八叉的。

做完这一切，萃香又再度化作人形，拿着十一被拆卸下来的双臂，来到他的身边。

“行啦，快起来，让师傅看看。”

萃香拍拍十一的身体说道，却是没有等他作出反应，强行将尚在黯然神伤的他拽起，顺手抹去一堆衣袖上的灰尘儿。

“沙沙...”

虽说被师傅强行拽起，仍处于失神状态的十一还是亲昵的念叨着魔理沙。

“不管是魔理沙还是灵梦，我都让她们躺好了，任君选择哟da★ze~”

学着魔理沙的口癖，萃香轻拍十一的身子，也小小的卖了一波萌，娇小可人的气质尽显。

听到熟悉的口癖，十一这才回魂，迎面对上萃香那看似随意，实则颇为关心的视线。

“师傅，我...”

十一嘴巴半张，话才吐出来三字，却堵在口中，再难以言明，他本该对魔理沙或是灵梦更为关注，也许听见这话马上扑到那两人才更像是他。

可是这次没有，他身体很不配合的将他钳制在原地。

对伊吹萃香，这个当初只为保命拜的便宜师傅，他胸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又无话可说，挤出来三字后再难有他言辞。

“你这夯徒磨叽啥呢，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萃香很不满十一行径如此磨叽，这有悖鬼族的行事作风，即使她清楚的知道十一非是纯正之鬼。

“师傅，我给你丢脸了。”

半晌，十一终于是挤出来一句，脸颊两侧是并不陌生的绯红色。

他终究是觉着有愧于萃香。

十一颇有几分紧张。

“哦，也不是第一次。”

只是，这萃香倒是相当开明，似乎并不在乎脸上面子挂不挂得住，淡淡道，而后又是熟练的一口酒饮下。

十一默不作声，只是眼角拈着泪花。

萃香这个捡来的师傅，对待他也算是真好，这点毋庸置疑。

“你且侧身，我看看怎么接。”

萃香拿起十一断掉的双臂，来回踱步，比划着。

既然能拆，那便没有不能补的道理，虽说她们鬼族的方式或许多少带有几分暴力。

“啊哈？”

十一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

他还从来未曾听闻鬼族还懂医术，可不是人人都是八意永琳，自然会有些懵逼。

“你师傅好歹也是鬼王，懂得多一些也正常。”

似乎是看穿十一的心思，萃香拍拍未曾凸起的胸脯，轻笑道，只是这话里有几分可信，尚未可知。

鬼族性情直率，却非尽皆不智之辈。

十一默默后挪三步，他不是很敢相信。

“喂，这么不信你师傅？”

萃香颇为不忿，又是一口伊吹瓢中酒饮下腹，还能听见“咕噜咕噜”的喝酒声。

〖不过说起来，灵梦不是强运吗，怎么没能避开师傅的偷袭？〗

瞥一眼在地上躺尸的主角组两人，十一又多出一道疑惑，不过这疑惑系统倒是贴心予以了一种解释。

〖有没有一种可能，正是因为灵梦的强运在作用，所以才没能避开？〗

这是来自系统的解释。

只是十一的脑袋略显笨拙，不是很能理解其中意思，不过倒也没怎么在意。

还没等十一说什么，萃香倒是直接上手，物理意义上。

在萃香操作下，十一的双臂再度接上，只是没超过半分钟，又一次脱离身躯。

萃香似乎漏算这缺失的双臂上还贴着灵梦特制的符箓。

姑且称这符为拆离符吧。

话分两头，且提那纠缠不清的八云紫三人，姑且达成某种微妙的平衡共识。

“且听我说，先代她也是有苦衷的！”

八云紫不愧是演技派，随随便便就能挤出两滴眼泪。

“呵呵。”

露米娅冷笑一声，双手叉在腰间，什么话也没说。

倒是博丽先代尴尬的挠了挠脸，多少是有点不太好意思。

“先代那一年背弃灵梦而去，其实是因为……”

八云紫说到这里，故意拖了长音。

露米娅虽说没什么反应，但眼中的急切早已出卖了她。

“没钱买奶粉啊！”

下一秒，这好事的妖怪贤者可谓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个老不死的，找借口也给我正经点啊，当我傻缺吗！！！”

露米娅果断上前一步，掐住八云紫两边的脸儿，使劲摇晃。

博丽先代则是扭过头去，表示没脸看，这些年八云紫甩节操的功夫是愈发精进，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

“呀，疼疼疼，松，松开。”

八云紫虽然叫疼，却是没有推开露米娅，反倒是任凭她拿捏自己的脸，就像是小孩子被家长捏住脸蛋一般，完全不像是什么妖怪贤者。

“好吧，其实是当年封印你之后，幻想乡又出现一个宵暗的食人蚁后。”

“先代与她交战，虽然创下温土斩蚁后的神话，却也元气大伤，不得已之下，只好离开神社，另寻他处疗养。”

八云紫又换上另一套说辞，妖怪贤者就是妖怪贤者，口才也非等闲之辈，描绘得有声有色。

听得这露米娅青筋暴起，肢节处“嘎吱嘎吱”隐隐作响。

“你耍我么？！”

什么宵暗的食人蚁后，是不是再编下去，还会有宵暗的食人猪，宵暗的食人九尾狐啊？

露米娅不是什么三岁小孩，可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措辞，只觉智商被狠狠按在地板摩擦的她不由揪住八云紫的衣领，抡起拳头，作势就要砸过去。

“不，不全是假的，打架是真的…”

从博丽先代口中传来的声音，让她挥出一半的拳头停下，禁不住有几分错愕。

这一看就是八云紫随口胡诌，用来敷衍了事的故事，居然还能有真的成分在？这是露米娅不太愿意相信的。

“只不过作战对象不是什么宵暗的食人蚁后...”

博丽先代又补充上一句，有意无意的瞅了露米娅一眼，不过她藏得很深，并没有被发现。

“那十一他？”

尽管不是很想提及某个讨厌鬼，不过综合考虑下，这会儿总算是冷静不少的露米娅还是缓缓开口询问道，再怎么说，十一也是当初博丽神社四人组的一员，即使露米娅一直觉得他很多余，不应该是会出现在神社的人物。

“十一...是谁？”

博丽先代身子微颤，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并没有找到名为十一的存在。

“哈，你不是在开玩笑吧，那是你干儿子你不知道？”

露米娅颇是惊讶，哪有人会记不住自己儿子的，虽然是个臭不要脸的。

不过看先代一副茫然的神色，又不似作假，露米娅又看向最有可能做手脚的八云紫。

八云紫只是摇摇头，以示否定。

“什么儿子，我从来都只有灵梦一个女儿啊！！”

茫然并没有在先代的脸色上停留多久，便被坚定所取代。

博丽先代很确定她并没有什么儿子，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被她辜负的女儿灵梦。

露米娅也很确信，这个先代记忆多半有大问题，那她之前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也尚待商榷，或者说不可尽信。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头疼...〗

宵暗的食人妖怪·露米娅，生平第一次觉着头脑不够用也是一件糟糕的事儿。

“哦对，今昔有别...”

似乎是有意避开这个话题，八云紫开始讲起灵梦这一代所创立的符卡规则。

〖我原来还有个叫十一的儿子吗？〗

倒是博丽先代手轻抚过下巴。若有所思，默默将十一的名字铭刻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