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奶奶要翻天
作者:七月糯米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18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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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这家有没有懂事的
张里长觉得自己有点晕。
在他的概念里,谁家的地界,这不是掰扯清楚了吗,怎么突然升华到利是钱上面去了?
“这个钱要怎么封?”
张良官一个劲摩挲脑袋。
“是打算让整个大塘村封给十八村,还是钱家封给洪里长,还是封给十八村的所有乡亲?”
哪一条看起来都够疯狂,真的可以这样操作?
张良官成功把自己绕懵。
一板一眼的滩下里长又把本来理所当然的洪波说得尴尬了。
林桑跟钱柜父子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想果然来了,就跟他们预料的一样。
荒年里他们的目标不是水,而是钱粮。
但要是被这样一村无赖勒索,钱柜就白当了这个里长。
他敲敲木桌站起身,脸色比洪波还黑。
“洪里长真是会颠倒黑白,硬要混淆两个村的地界 ,你们中如果没有一个看得懂乡志的,我看可以去官衙请司马爷帮忙看。”
自己站在道理的一方,钱柜强硬到底。
“反正那口井也不会跑,乡志也改不了,一次看不清楚就多看几次,洪老弟你说是不是?”
张良官眼前一亮,他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立即舒展开眉头。
“对对对,请官衙出面最是公道,村里人也不会胡思乱想。唉,其实图上挺清楚的,一点也不难看懂,不然我还可以带你们去现场看看?”
他不知道人家压根就不想看。
洪波烦死了这个热情过度的张里长,他简直怀疑这家伙是故意的。
“我看不必了,去县衙一来一回要多少时间?村里人眼下是回去了,但要是知道我空着手回村,今晚就保不齐会出什么乱子!”
钱三不怒反笑,他觉得今天长见识了。
他爹总是骂他恶霸小子,敢情真正的恶霸在这里呢,他就没见过这样理不直还能气壮的威胁。
林桑也露出微笑。
可惜这恶霸还差了点意思,遇上了钱家有文化的二流子。
果然钱三笑得露出白森森的八颗牙。
“洪叔,不是吧,这有图有长相,明明白白的事情,你们村要因为自己的疑心病闹事,你这个里长竟然压不住?”
他直接问洪波身后那些人。
“几位大哥,事情都清楚了,我们大塘村也注重风水宝地。你们是直接厮闹呢,还是等我们村大伯兄弟闹上十八村?”
洪波动不动威胁人,好就他们村有人似的。
刚才的一鼓作气既然瘪下去,哪里这么容易鼓起来?
十八村的这十人冷不丁被cue,其实心里是虚的。
他们发现不仅钱家父子盯着他们看,大塘村的十来人,还有那个白脸张良官,也一个劲将他们几个挨个轮番打量。
眼神攻势,好像要在他们脸上打量出朵花来。
这十人其实也不是随便挑的,除了有两个林老汉这样一肚子坏水,大多是壮实的汉子。
其中不乏头脑简单的,被张良官直勾勾的眼神竟然看得难为情了。
“这个,这个,我们——”嗫嚅着不知说什么才对。
钱三话锋又一转。
“十八村有没有风水宝地你们还闹不明白,我大塘村却是清楚的。”
他也信口胡说:“那口井就是我们村的财源井,如果被人故意毁坏,这样的旱年,我村里人一定会拼命。”
这一招漂亮,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家伙果然使得一手斗转星移的好绝学。
张良官都被说感动了。
“可不是嘛,旱年能打出水来的就是风水宝地,谁家不着紧?唉,也不知我们滩下村有没有,洪老兄,你要不要也回去找找看?”
噗嗤——
他这一脸真诚的羡慕和担忧,成功将林桑整破防。
洪波脸色这时才真的难看,他策划得明明白白,好说歹说,想不到会被那二流子倒打一耙。
还有那个姓张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样可恶?
井的位置三个村的人都知道,想再做手脚也难。
如果钱三真的跑回村里,说十八村的人毁了他们的财源井,恐怕真能煽动一村人的情绪。
完完全全就是复制他的计策。
早知道刚才就一拥而上了,从村民弯腰喝水那一下他就有了不祥预感。
洪里长悔不当初,谁让十八村穷呢。
他们以前就不如对方两个村日子好,村里有山有水,出产丰富,现在旱年一来,日子更是艰难。
他本来计划得天衣无缝,风水什么的神乎其神,谁也说不清。
只要这一次被他拿捏住,就是一世的把柄。
以后只要找对时机,利用一些天灾人祸,还怕不将大塘村牢牢握在手里?
这是他听了林大汉的报信后给对方量身打造的主意。
“里长你是不知道,大塘村现在富了,全村有鸡鸭有蚕,还有各种瓜菜。听说还有二十两官银。”
林老汉一脸贪婪,洪波当时也是听得血脉贲张。
他怎么也不甘心到嘴的鸭子飞了。
不仅是他,一旁垂手而立的林老汉看似入定,也重新酝酿起一肚子的坏水。
那个丧门星闺女看样子是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他只得忍痛选择回去告诉里长。
事成了尽管也会分薄他的利益,但总比一无所获强。
俩人脸上表情太精彩,林桑看得津津有味。
看够了,还没等他们理出新章程,林桑突然开口。
“爹,蝗灾就要来了,怎么还有人只想着怎么不劳而获,而不是积极抗灾?”
林老汉一怔,这才发现闺女是在对公爹说话,而不是他这个亲爹。
说起来丧门星今天见到他一声也没喊,她还提到什么蝗灾?真是不知所谓。
林老汉心里的怒气油煎一样,藏不住都露了出来。
他不知道这些话是钱家几个商量好的,大儿媳既然提起了,钱柜也立即接上。
“洪兄,良官老弟,风水之说虚无缥缈,但有一件千真万确的正事我要告诉两位。”
他对张良官说:“烦你让人去地里挖一筐泥回来。”
张良官不知道钱柜要做什么把戏,但他是惯会配合的,马上叫来自己侄儿。
“大黑,照你阿公说的,赶紧去挖筐泥回来。”
大黑答应着去了,他们家门口就有菜地,很快端回一筐。
“几位自己看吧,仔细瞧瞧,土里有什么。”
钱柜端坐着不动,示意另外两位里长。
洪波都懒得搭理,但张良官已经俯下身翻看起来,嘴里还咕囔着:“有什么,不就是泥吗,干巴巴的,难道还有水不成?”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还有点迷茫:“这是,这是——”
终于发现了,林桑期待着。
只听他继续迷茫:“什么呀,谁往里头掺了什么,种子吗?”
林桑险些又喷了。
老兄啊,你可长点心吧,哪有种子长这样的?
一旁的黑子也是茫然,看得钱家人相当绝望,这家有一个懂事的没有?
别说还真有一个,一声苍老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
“良官,土里有什么,我看看?”
这是张良官的爷爷,滩下村的老里长,老人家八十高寿了,精神还很好。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人,他一直留心听着,这会自己拄着拐杖慢吞吞走出来。
大黑上去扶他也不要,走到土筐边蹲下翻起来。
林桑也不知道他老眼昏花地是不是能看清楚,但他抓了一把放在灯下看了半天,又迅速丢了些什么到嘴里。
啊!
林桑阻止不及,更让她惊异的是,老人家“呀”地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