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荒年,奶奶要翻天
作者:七月糯米饭 | 分类:古言 | 字数:188.8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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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大家属性都一样
林桑冷不防又被触到逆鳞。
“都在胡说什么,既然我这个寡妇能放灯祈福,天下所有寡妇都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有几个老古板倚老卖老,立即不干了。
“东子娘你跟她们怎么一样,快别说了,叫这几个克夫的都回去,东子娘领我们上山吧。”
林桑脸一沉,指着其中一个就开骂。
“你要这么说,我记得你家媳妇也急病没了,我能不能说你克妻不详,以后不配住在村子里?”
“啥?”那人被骂了一脸,完全反应不过来。
“你——你这是胡说,哪有男子不详一说?”当众被女子辱骂,看他样子都快绷不住。
“都是没了另一半,你硬要说人克夫,为什么不能有克妻?既然大家属性都一样,有什么不同?”
林桑气得还要开火,左右胳膊突然被拉住。
这是小川的寡婶,也是王二田的寡母。她巴不得把自己缩到隐形:“大嫂子,我就不去了吧,我……我怕害大家求不到雨……”
她这样的人,生来就跟福气不沾边,求雨这样大的事,总不能因为她弄砸了。
“是啊大嫂,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是——别为我们争了,我们不能害了你。”
说话的是钱家一位年轻媳妇。
她嫁过来不久就做了寡妇,几乎是人人嘴里的“丧门星”。
幸而婆母不算刻薄,看在她为家里生下一个遗腹子的份上,没有常苛待母子俩。
可村里人的异样目光就已经足够了,她自觉不详,在婆家不敢多说多动,也不敢回娘家。平时缩手缩脚活着,活成了村里的小透明。
林桑明白了,原来她们自己先觉得矮人三截。
怎么会这样?
前朝明明是有女帝的,那还是一个民风相对开化的时代。但要让食物链顶端的男子承认女帝做到了父权顶端也相当不易。
那些年性别极度对立,刮了十几年腥风血雨。
最后这阵风刮过去了,世人会记得那个奇女子,但承认的也是她一人而已,而不是女性这个群体。
林桑的野心比女帝大。
她的目标不是一个人攀登峰顶,甚至也不仅是女性群体。
她要翻天,要让天然的弱势群体跟常人一样活着。他们不应该被荼毒,应该从时代中觉醒过来,跟着林奶奶一起翻身奴儿把歌唱。
这不就是最好的契机吗?
“二田娘,小云娘,你们别听这些野人胡说,为村里祈福,是所有村民的义务,也是责任,没人有权利剥夺。”
她说着横了那几个老古板一眼。
“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人,谁要再胡言乱语,那就是他自己不合群,以后村里的任何事,我都不欢迎他参加。”
这话说得相当重了,钱二钱三又围上来力挺自家大嫂。
“听见没有,我大嫂的意思,就是我大哥的,也是我们全家人的意思。”
意思是谁跟他们家作对,就要立刻被边缘化了。
“就是,我们听东子娘的,东子娘不会害大家!”
狗子娘,王家大婶大娘们,这些大塘好邻居们再一次围过来。
“都听见我大嫂说的话了吗?你们还瞪着眼做什么!”两位妯娌也上前帮腔,钱家太爷们只好噤声,王家吴家也默默退开去。
“不过,刚才几位太爷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林桑想到孕妇们。
“怀着孩子的就不要上山了,省得磕绊到,你们就在田里打打下手。”
他说着挽起年轻的云儿娘:“走,我们上山放灯去。”
小川也机灵地拉过自家婶子。
“走婶子,我们几个一组。你听我老师的,她说大家都一样,那就是一样的,谁也不许瞧不起谁。”
林桑两位妯娌也带头拉走几个,钱三开嗓组织大家行动。
“好了,都别愣着了,大家按照之前分配的找小路上山,半个时辰后听信号一齐放灯。”
说起来今天还真是放灯的好日子,天气出奇得好,没有一丝风,厚实的云层遮天蔽日,像停滞了一般。
一半的人群手持天灯,登上了村子四周的山丘。
剩下一半集中在村里各个田间地头,他们要将所有的桔梗都集中起来燃烧草木灰。
林桑这几天一直在翻神书。
原来在地面烧柴也是古人的一种求雨方式。
她觉得是有逻辑可寻的,地面如果有大量热空气上升,当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空中的小气候。
但就像书里写的,不管是风筝引雷,还是举火燎原,这些单一的求雨方式,求雨的成功率都不高。
为了确保成功,她将两者结合了一下。
如果这样还不行,她还有后招,就是找个地方偷偷对着空中放几炮。
林桑在现代见过高炮、火箭、雪飞机齐上阵的降雪阵仗,她今天也做了三手准备。
这波一定稳,林桑有信念。
不过要说信念,谁也比不过负伤的钱里长。他老人家卧床休养了三天,今天再也躺不住。
这几天孙媳妇给他各种羹汤,还有鸡肝鸭肝各种粥补血,他自觉元气恢复得很快。
孩子们不让他登山,他只好笼着袖子看大家燃桔梗。
烧完的草灰能肥田,钱柜看着眼前一个又一个的火堆点燃,继而四周的山上数千只硕大的天灯冉冉升起,钱柜老泪纵横。
“大家这次人心很齐,天上神仙应该听到了吧?”
他们这一番动静,神仙听没听到不清楚,倒是惊动了几十里外的睦州知府。
“这是怎么回事?天上闪啊闪的那是什么?”
天还大亮,但空中接二连三 升起的光亮实在太显眼,睦州的司马官饭都顾不上吃了。
司马杨谦向来一心扑在公务上,对吃食本就不甚上心。
他只关心百姓是不是能填饱肚子,从来不管填饱自己肚子的是什么。
所以仆役给他准备什么他就吃什么。
杨司马也是从温饱不继的小村庄走出来的,不管是他还是老娘都不挑食。
但在睦州这样旱情严重的冬季,他连着几天在饭桌上看到了新鲜瓜菜,杨司马不得不关注起来。
他问同桌吃饭的老娘,老娘也不知道哪里买的。
杨司马又问仆役,仆役告诉他:“是我们后厨跟庆丰楼掌柜匀的,现在全镇都知道,只有庆丰楼能买到这样新鲜的瓜菜。”
另一名仆役知道得更多。
“瓜菜是离镇子不远的一个村子里种出来的,叫什么钱家村、秀才村的。隔天就由一个小后生给庆丰楼送菜,说是签了书契要守契约,别的酒楼加价跟他买,小伙子都不卖。”
杨司马听得稀奇。
“是哪个村子这么神,这样低的温度,还是在缺水的情况下,能够保持每天种出这么多菜?”
“钱?”杨老太一听立即也不吃了。
她心里一直记挂林桑,听到“钱”字就能唤起好感。
“钱家村,也叫秀才村的那个?我记得年前帮我们抓大盗的大闺女就是这个村的吧。”
“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杨司马打算吃过饭就动身。
如果是真的,这是改善民生的大事啊,要是能够推广到整个州,无疑能救活许多百姓。
虽然瓜菜不像米粮一样顶饱,但总比荒年里啃草根树皮强。
那些吃多了会胀腹,能生生把人胀死。
想到这里,杨司马再坐不住了,趁着今天是休沐的最后一日,他打算上钱家村走一趟。
“儿子,娘跟你一起去,看看我大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