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又失败了。

我又一次的，被那无穷的杂念打败，我又一次，没有达到“剑心”，甚至无法使用那最入门的“太虚剑气”......

球状闪电真的好强啊......它当然很强，它可是逝者的灵魂啊......它可是英雄们对崩坏的最后反击啊......

可我已经再也没有能力发挥出它的真正实力了......

“简罄......”芽衣的声音。

“呜......”

我感受到了一阵温暖。

“芽衣？”我脱口而出道。

“辛苦你了......”芽衣的声音。“想哭就哭出来吧，以前我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你不是经常哭得最厉害吗......”

“芽衣。”我挣脱了眼前的少女的怀抱。“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的，我这几天一直在练‘太虚剑气’，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好像一直没办法......”

“简罄......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的。”

......我叹了一口气。

“芽衣，我不想让凯文失望，我不想让姬子老师失望，我更不想让那些逝者失望，所以拜托了，别让我哭出来。”

我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简罄......”芽衣再一次的抱住了我。

“没人会对你失望的，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我沉默着，感受着芽衣怀里的温暖。

“你想把心静下来，对吗？”

“对。”

“现在，能静下来了吗？”

“不能。”

“现在呢？”

芽衣拥得更紧了，这也让我闻到了一些不该闻的。

“好香......美少女身上的味道都这么好闻吗......”

“嗯......你和琪亚娜都很喜欢这味道呢......”

“啊......我还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把我打飞呢......”

“仅限今天哦。”

“那我以后可得多来几次。”我十分不正经地说道。

良久无言。

但世界却没有归为沉寂，毕竟，芽衣好像还在一旁深呼吸......

“简......”终于，她似乎鼓足了勇气，率先打破了沉寂。

“芽衣。”我撇了一眼芽衣的那个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的右手，打断了她的话。“你刚才说我骗不过你对吗？”

“啊......对。”芽衣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说呢......我的确一直在骗，骗我自己。”我说道。“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啊，我好像没对你说过，总之我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嗯。”芽衣似乎有一些失落，错觉吗？

“我在那个世界的时候得了一种怪病，我的父母在给我买药的时候遭遇了车祸，我没法接受，所以我便开始欺骗自己，我坚信父母还活着，他们只是飞到了天上，在天上注视着我，守护着我而已。”

“这没什么不对的......”

“然后，我便开始辗转在亲戚的家里......怎么说呢，那段日子应该算是我最难受的日子了。也正是在那些我最难受的日子里，我梦到了西琳。也就是你们说的，寄宿在琪亚娜身体里的，第二律者。”

“这......她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芽衣，她很善良，就好像一个小天使一样，如果没有那些人渣和虚数之树，她本可以和我们一起在阳光下成长......”

“......”芽衣沉默了。

“我那时欺骗自己，欺骗自己西琳存在，以此为借口，离家出走了，抛弃了我的一切，离开了那个......地方。”

“然后......”

“然后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我找到她了，欺骗自己有的时候真的很有用，不是吗？”我顿了顿，继续说道。“简直太有用了......我本可以......杀死西琳，在她造成第二次崩坏之前，我本可以阻止十几万人的死亡......可我没有，我，我骗自己那只是两难而选其一的事情......这只是一道电车难题，这不怪我......”

我的眼泪开始大滴大滴的往下流，打湿了芽衣的胸口。

“可是......那天，那五千个人的死亡，我骗自己说他们是死得其所，我骗我说我害怕的不是见到死亡，是害怕那些人没有死得其所，但......那十几万人呢？他们怎么解释......我混乱了。”

“简......”

“在那之后，我便逐渐发现我之前精心构建的谎言一个一个的崩塌。”我没有打算让芽衣继续说下去。“我曾因为要救温蒂而和奥托合作，间接害死了温蒂。我骗自己那不怪我，那怪奥托，我曾经用对奥托的仇恨来掩饰，而我现在又不得不再一次的和奥托合作......温蒂......我真的对得起她吗？”

“不......”

“凯文......对，救世，我得救世......我身上的担子比谁都重，我不能让他失望，我得胜过他，我得想出比圣痕计划更完美的计划，可我现在，却不得不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而在踌躇不前......”

“......”

“所以，我要再一次地达到‘剑心’，只有达到那种宁静止水的地步，只要再一次，一次就好，我就可以骗自己，我都不在乎那些了......我就可以继续前进......去完成......完成我的使命......”

我一股脑把我肚子里的所有苦水都倒了出来。

“简罄......”芽衣终于也算是找到了说话的机会。“你们啊，总是这样子，总是喜欢背负着一切，总是喜欢想的那么多......拯救世界的大道理我也懂，可......”

“可你没办法忍受这一切，对吗？”我接话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的？”

“这些话你本来要对琪亚娜说的......”

“我对她说过了，你们在我的心里的地位是一样的......”

“那就继续说下去吧，我想听那一句......”

“哪一句？”

“就是那个‘比起这个世界......’”

“你更重要。”这一次是芽衣接了我的话。

“好狡猾啊，我想听完整的。”我开始耍起了无赖。

“比起这个世界，你更重要。”芽衣再一次郑重地对我说道。

而我这个时候也才发现，芽衣的脸颊是如此的红，仿佛......下一秒就会渗出血来......

“简罄......我不会让你放下那些事情，因为那对你来说一定很困难吧......”

“也许......没那么困难呢。”

“啊？”

“只是......我也许会变成芽衣讨厌的那种人哦，那种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哦。”

“简罄，我是绝对不会......”

“如果你能向我保证，在我变成奥托那种人之后，能够将我......除掉，我也许就会放下呢。”

“诶？”芽衣好像有点儿懵了。

“从那之后我只会望着三个目标，消灭敌人，守护你们，守护更多人，为了达到这三个目的，我会不择手段，我会用这三个目标来麻痹自己，忘记自己的一切罪孽......可我害怕，害怕我有一天也会把你们抛到脑后......我真的好害怕......”

“没关系的，简罄，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芽衣又一次的紧紧的拥住了我。

只是，芽衣似乎不知道我这句话的重量，和我这句话真正想表达的含义。

我当然也不想让她知道。

“谢谢你，芽衣，那个，我能提最后一个请求吗？”

“啊？”

“闭上眼睛。”

“什么？”芽衣似乎有些慌乱，但很快便像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照做了。

啊......芽衣的脸真的好红啊......淡粉色的嘴唇也微微张着......她不会真做好那种心理准备了吧......要不......

“嗡......”

一阵猛烈的嗡嗡声席卷了我的大脑，打断了我那邪恶的想法。

......算了。

我将我的嘴唇轻轻地贴在了芽衣的眉心，那也让芽衣的身体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好了，睁开眼睛吧～”我调皮地说道。

“诶？完事了？”芽衣捂着我刚才亲过的地方，似乎有些懵。

“啊？那你想让我干嘛？”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说道。

“啊......不，那个......我......”芽衣支支吾吾的。“我都明明下定决心了......”

“好啦，我这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先出去透透气......呜！”

啊......怎么说呢......

我刚一回头，芽衣就......吻上来了......

女孩子的嘴唇......这么柔软吗......

啊......我对这种事情完全没经验啊......

听说......只要把舌头伸出去就行了？

芽衣的身体好像又剧烈地抖动了一下......

但是她好像没有拒绝。

啊......她也伸回来了？

好软......好香......

......

“啊......”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芽衣已经不见了，而我则待在原地，一脸......错愕的摸着我的嘴唇。

“初吻......没了......”

说着，我便浑浑噩噩地走出了房门，走向了那个白光散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