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我对着那个跪倒在我面前的支配人偶说着。

最后一个支配人偶。

“呵呵，输了......呵呵......我输了......”它自嘲一般地说着。“简罄，你说我们到底是输在了哪里呀？就因为我们不相信美好？就因为我们是邪恶的，而你们是正义的？”

“我还是更喜欢你之前那桀骜不驯的样子，君子六艺那一套不玩儿了？”我笑道。

“简罄......我知道我要死了，就当是行行好，最后和我说说吧......为什么啊？都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可我们明明那么强，还拥有着民心，你们明明比我们弱，而且还几度失去民心，为什么啊？我们为什么会输啊？”那个支配人偶扯下了它眼罩，露出了她那金色的眼眸。

很是好看。

“......你们没输。”我回应道。

“啊？”那个支配人偶似乎有些懵了。

“你们当然没输，你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我们，恶心人类，就因为你们想要去欺凌他人，以此满足自己的征服感和获得感，然后你们就走到了我们的头上，不是吗？你们就喜欢看着我们因为你们的挑拨离间而互相厮打的滑稽样子哈哈大笑，不是吗？你们就是想让我们给你们带来更多的乐子，给你们带来更多的血流成河的乐子，不是吗？”

“嗯......对。”那个支配人偶低下了头。

我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做到了，你们深深地恶心到了我们，让我们感受到了人性的至暗，给你们带来了无穷的乐子......你们没输，你们当然没输，因为你们所留下的无数隐患都有可能在未来变成灾难，你们做到了，你们当然做到了......希儿去世的消息放出来之后，一堆人在刷‘好似’，我们大部分人被你们捕获之后，一堆人在网上支持你们，还说你们怎么不把我们全都弄死......这也就是我下令开始大规模‘清扫’的原因之一。还有......【爱希守护协会】的人被抹黑的不成样子，无数协会的人都受到了匿名举报，就因为他们支持我们，反对支配之律者！还有，逆熵和天命虽然已经达成了联盟，但是内部人员因为你们的关系一直不和。还有，律痞和使痞这两个词语已经变成了梗，不论我们怎么禁都没有用......你们做到了，你们没输......”

“可我们已经死了，支配之律者也就剩下我一个了......”

“没死！”我发疯一般喊道。

那个支配人偶也被我吓了一跳。

“你们当然没死！只要人类心中还有哪怕那么一点的恶念，你们就死不了！支配之律者从来都存在着埋藏在我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类的心里！骨子里！包括我，包括我！我曾经也当过支配之律者！伤害过她们！我永远无法忘记......”

“啊......是啊......”她笑了笑。

“支配之律者永远都存在着，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刻就存在了，支配的丝线永远都在我们的心中缠绕，就等着......某一天的爆发，而你们只是让那爆发提早了些罢了......”

“对啊，简罄，你说的对啊......”那个支配人偶缓缓地站起了身。

她微笑地面对着我。

“但是我们还是好羡慕你啊，你好像不论怎样都会赢，你身边的人也会无条件的支持你，不论我们怎么蛊惑都没有用，就仿佛有神帮助你似的......不，我们也有神帮我们，虚数之树，哈哈......可我们还是没能打过你们，为什么啊？”

“......我不会说‘正义’、‘团结’、‘羁绊’、‘信念’、‘伙伴’之类的话语，那是琪亚娜的台词，虽然理也是那么个理，我也希望她能一直相信着这些虚无缥缈却又拥有着无穷力量的东西......”

“那到底是什么打败了我们？就因为你的同伴的支持吗？明明我们也要同伴啊，我们有那么多的同伴，而你身边，除了【爱希守护协会】之外也只有十几个一直相信着你的人......”

“琪亚娜在这里的回答是：‘将你们联系起来的，不是理想，不是理解，更不是彼此信任的心。你们只是为了共同的目的聚集在一起，宣泄一种极端的情绪，这样的人，不配称作同伴。’喜欢这个回答吗？”

“啊......是这样吗？那你的回答是什么？”她踏前一步，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

“没有什么原因，我们就是打败了你们，你们当然也有可能打败我们，而且可能性绝对不低，但是就结果而言，我们赢了，就这么简单。究其本质，无数战士的浴血奋战，无数烈士的舍生取义，无数相信着美好的决心，无数坚信着人类一定会战胜崩坏的勇气......才是战胜你们的东西，就像曾经......”

我抬起头仰望着。

“人类无数次战胜崩坏一样。”

哈哈，没想到我也会说出这种话呀。

明明是琪亚娜的专利......

“我明白了......”她缓缓的走了过来。“我并不奢求你原谅我，毕竟我已经做了无数罪无可赦的事，你的西琳，你的希儿，你的凯文老大......”

“还有更多无辜的人。”我补充道。

“对......所以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想......”她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想最后问你一句，就那么一句，如果你不想听我问的话，直接砍死我也行......”

“问吧。”我回应道。

“我们的确被你们打败了，可接下来，你们面对的敌人会比我们更强，约束之律者、侵蚀......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她的立场，但你们还有终焉之律者和虚数的天火，你们甚至还要去关心我们留下的隐患......你们真觉得你们能赢吗？”

“......我们会赢的。”我肯定道。

“我本以为你会说出你也不知道这样的话......”

“不，我们一定会赢，不过就是大赢或者小赢的问题了......”我笑道。

“什么......”

“‘圣痕计划’，听过吗？”我的笑容逐渐变得疯狂。“我，是【南柯】刻印最初的持有者，我能把【南柯】刻印的全力用出来，这一点米丝忒琳甚至都做不到。也就是说......我能造出来一个能把全人类囊括进去的‘万梦归一’，‘万梦归一’的稳定性你也见过，那玩意儿一定能扛过虚数的天火......这是西琳拼尽全力向我传达的信息。当然了，由于我精神承受不住两个刻印，所以【负罪】刻印我就暂时交给琪亚娜了，也算是让她有些自保的能力吧......”

哈哈，963啊963，你可真是谁都敢骗呀......凯文都快被你耍死了......

“可......琪亚娜她们不会允许的吧？”她似乎有些诧异。“你这可是要......”

“当然，所以我说这只是大赢或者小赢的关系。”

无限烬灭燃烧着。

“我也真诚地希望，她们能找到比我的计划更完美的计划。”

“嗯，我明白了，祝你们好运。”

她微笑着。

“嗯。”

“啊，她来了......祂来了......他们真的放弃我们了......”

......

一阵巨响过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