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害羞了？”段秀梅看着白妤红了的脸，奇怪道：“孩子都这么大了，什么时候再生一个？”

“阿川媳妇儿，你怎么不说话？”

段秀梅瞪大眼：“你是哑巴！”

白妤抿着唇，微恼地憋出了一句：“我不是。”

“妈妈不是哑巴！”白佑阳也替她有些小郁闷。

“阿川媳妇儿，你什么时候跟阿川结婚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段秀梅疑惑。

她边问边靠白妤越来越近，几乎把白妤给逼到角落里，白妤怕她一会儿又要摸自己，急声胡乱回她：“我不知道！你走开一点。”

“你怎么不知道了！”段秀梅不满地看她，而后叹了一口气：“算了，不说就不说，反正也是阿川骗回来的，他最会讨小姑娘欢心了，一个又一个的。”

她嘀咕道。

“……小姑，你别胡说八道。”段屹川停下车子，无语凝声，往后看了眼白妤。

白佑阳小脸还是皱着，有些不可置信：“爸爸是流氓，骗女孩子。”

段秀梅哈哈大笑：“对！”

段屹川：“……”

白妤在车子停下的时候就已经打开车门鼓着气走了。

段屹川瞥了眼段秀梅，冷静下车：“走了小姑，该带我去看病了。”

段秀梅停下笑声，也带着白佑阳下来：“哦好。”

……

“给她加大药量。”段屹川沉声对着给段秀梅治疗的医生道。

段秀梅此刻又开始不安分了，她面带怒容地指着其中一个医生，说人家为什么要偷她的东西。

好几个人又是哄又是摁的，才把她给安顺好。

医生把自己被段秀梅扒下来的白大褂从她手里抢回来，噎声跟段屹川说段秀梅最好还是继续在医院治疗一段日子。

段屹川眸子微垂：“嗯，给她治。”

病房里，白尧看着两手空空的白妤，挑眉：“不说做饼干带给我吃吗？”

白妤恍然想起好像是跟他说过，想到饼干都给白佑阳了，别过脸去，理直气壮：“我忘了！”

白尧啧了一声，重新拿起一封信拆开，语气不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有什么事瞒着你？”白妤疑惑。

“是我在问你！”白尧有些无语。

“你知道我拿了你的私房钱去给穗穗了？”白妤试探性举例。

“还是你知道我把你上半年列到我名下的东西也还给宁伯伯他们了？”

“还跟你几个兄弟说过你坏话？帮他们抢了你好几单生意。”

“我还……”

白尧：“……”

“行了别说了。”他打断她越说越气人的话：“你别让我知道！”

“噢。”白妤点头：“那我不说了。”

白尧吸了一口气，睨她：“你跟段屹川见面了？还有那个孩子。”

白妤微顿，抿着唇不说话。

“你怎么想的？”

白尧又问，并没有白妤想象中像几年前对段家那般厌恶，也不像平常跟她拌嘴吊儿郎当的模样，面容多了几分沉静。

“我不知道。”白妤低声，手心攥紧。

“我昨晚收到消息，孟常州要过来了，姐，我没那么多时间。”白尧沉声。

霎时间，白妤红了眼：“所以你早就知道段家就在隔壁，你当初要我跟你走，现在你又要把我扔到段家去。”

“我们能不能回云城去，我们不要再去港城了，你放弃那些东西吧，我们就算过得普通一点，也会很开心的。”

白尧握紧了拳头，眸色复杂，半晌后才开声：“姐，不是我不想走，孟家不会放过我们的，以前是孟常州他爸不放过我，现在孟常州不放过我们，我得拼一把。”

“他爸早些年帮我，可也一直牵制我，我是害死了他，可还有孟常州，那个畜生现在对你有意，你不能继续待在港城了。我怕我有哪天护不住你，每天死些人太简单了。”

他少有跟白妤提起这些。

“宁家早就被常家盯住了，宁家不是落在我手里，就是落在孟常州那，我和宁岁穗的事你也别操心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装若不在意道。

“孟常州对你怕是来真的，居然也从港城跟着你一起过来。”

白妤滞愣，直直看着他，嗓音微哽：“是不是我答应嫁给他，他就会放过你了？我……”

“别嫁！”白尧沉声：“他身边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哪个都不是善茬，你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不是想把你扔给段家，我会回来的！”白尧笃定道：“等我把这事处理好，我就回来接你！”

他思忖片刻，看着她失神的神情，不情不愿道：“其实这三年来段屹川一直在找你，打探你的消息，每年都会去云城给我们爸妈扫墓，我也打听他不少事情，抛却那些事，他确实还是个不错的男人，他对你有愧，又有喜欢。”

“哪怕孟常州在这里也有点关系，但这里始终不是他的地盘，姐，你……就骗他玩一玩呗。”

白尧幽声，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知。

“我不要！”白妤抿唇。

白尧看她几秒，没有强求，缓缓出声：“我过些天就要走了，我让人来看着你。”

白妤垂下眸子，再次很认真开口：“白尧，别回去了，爸妈留给我们的东西也足够过好日子了，穗穗是愿意跟我们一起走的。”

病房里沉静一片。

片刻后，白尧才说话，嗓音略带怅意：“姐，人都是会变的。”

白妤不再说话，气闷地离开病房。

她知道白尧这是铁了心要回去跟孟家对抗到底了，不只是因为孟家不放过他这个逐渐反抵他们的人，还是因为他放不下他这么多年来拼打的一切。人总会有野心欲望，不甘于平凡。

白妤心里有无耐心疼和慌乱，这几年来白尧的辛苦她不是没有看见，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靠的自己，初时他还不够强大，受人牵制，什么累活脏活他都做过。

而她什么都帮不了他。

如今他这样坚决，她也不想拖累他。

她知道他送她回来是想让自己没有后顾之忧，也知道他把她看的很重，她是他血脉至亲的姐姐。

可有的时候，她也觉得白尧很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