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发生了什么事！”

“明天申城会有空袭，首当其冲，炸的应该就是督军府。”姜无绵脱口而出。

她没有隐瞒，反正时间一到，所有人都会知道。

屋子里安静下来，老夫人依旧是那严肃的模样，只是眼神已经飘向别处。

过了会儿，她听见老夫人道:“外面的人都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了吗？”

姜无绵只道:“督军正在部署，很快，就会有安排。”

“哼！我在这督军府生活了半辈子，如果明天申城真的有难，督军府真的被炸，我也不会离开这里。”迎着姜无绵不解皱眉的神情，老夫人也没有过多的做解释。

只道:“让翠玉带着小苏苏跟你走，她还是个孩子。”

她的路还很长，还有无限可能。

“我答应了萧南，一定会照顾好督军府的人，所以老夫人，我不是过来跟你商量的，来人！抬走。”

屋外涌进来四个壮汉:“是！”

“我一直都不属意你的，你知道吧！你这样蛮横无理永远得不到我的认可！”两句话的功夫，老夫人已经被抬出了院子。

翠玉把小女孩儿圈在身前，看上去有些胆怯，不明所以的她以为姜小姐要造反了。

这时，小红才走到翠玉的面前:“玉姐姐，简单收拾点东西，带着院子里所有的下人，去申城政府那条街的食铺，自家的铺子。”

翠玉秀眉微颦，听见小红嘱咐:“你们切记东西不要多带，天亮之前，一定要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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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1日凌晨两点，申城的上空传来飞机的轰鸣。

萧南这次被电得有点惨，这会儿刚醒过来不久，他迅速冲出来仰望夜空，天边有闪着灯的飞机正在靠近。

‘怎么来的这么早！’

原剧情里不是白天吗？

系统也暂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姜无绵没死让之后的剧情有偏差】

又或许是算法爸爸不让萧南救下不该救的人。

数枚照明弹从高空中落下来，把申城无畏的挣扎和具体位置照的透亮。

政府委员办公室，一个端着咖啡的男人站在窗前，眯眼看着被照明弹笼罩的申城，嘴角带着看热闹的笑，跟着身后的留声机一起哼起了小曲。

副局长办公室里的钱翼立刻召集了警察署里面所有能用的人（包括两个武行），在坝子里训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配合萧督军的人展开救援。

十三娘拳头握得很紧，最后缓缓松开:等过了眼下这关，一定要把东升武行的人打得屁滚尿流！

姜无绵扶着老夫人在食铺休息的小间床上坐起来，耳边是老夫人焦急的再次询问:“翠玉和小苏苏她们什么时候能来？”

“已经派人去接了，应该快了！”

砰！

一声巨响，在这条街道的不远处炸开。

让所有人的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啊！”老夫人捂着心口发出一声惊呼，眼睛上的湿漉并没有洗去她双眼的浑浊，反而显得更加不安迷茫起来。

“别怕，我出去看看。”姜无绵顺着老夫人的后背，示意小红过来陪着老夫人。

刚起身，姜无绵的手被握住：“你别去，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是如果你出了事，小南一样会很难过。”

既然萧南说这里安全，那就让这丫头陪着自己吧。

翠玉，你和小苏苏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砰！砰！砰……

接连又是几声，政府头顶，是战机滑翔过的声音。

哼着小曲的男人咖啡都吓得洒了一地。

不是说，方圆五里都是安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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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姜无绵安排在各处的人回来了一小半，他们跟姜无绵汇总情况。

还好防海路的工厂没有全部毁去，仓库里的药品也完好无损。

这些人里，留意萧南行动的人没有回来。

她一颗本就悬着的心更是高高挂起。

转身看向小红：“你领着他们办接下来的事，我要去找他。”

“夫人，别去，危险。”小红上前拽住姜无绵的手臂。

“你召集所有能用的人，就近帮忙，我们仓库里的药拿一半出来给最需要帮助的人，如果无家可归，可以暂时安顿在工厂里，小红，跟着我跑了这么久，你可以的。”她轻轻拍着小红的手背：

“老夫人这里有小苏苏和下人陪着，我们都去做我们应该做的事。”昨晚，小苏苏回来了，翠玉没有回来。

昨晚老人安静的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巨大的声响，浸湿了两个枕头。

整个申城在晨雾中弥漫着火药味浓郁的硝烟，姜无绵裹着一件白毛领坎肩，站在看不出原本面貌的街道，怒视着眼前的断壁残垣。

耳旁呼啸的哭声带着绝望的哀嚎和揪人身心的凄惨。

萧南啊！你还好吗？

越往前走，看见的生离死别就越多，街道上可能会不小心踢到一条腿，一只手，甚至一颗血肉模糊的‘球’。

有在废墟中捡东西的，有刨人的，有木讷坐着的……

视线一扫，姜无绵突然顿住。

一截牌坊底下，露出来一块儿布料，是督军府丫鬟的穿着。

走过去看清那张脸的时候，姜无绵的手一紧。

她用尽全力也抬不起丫鬟身上的牌坊。

姜无绵缓缓站起来，闭上眼睛：在许多事情面前，人，总是显得如此渺小。翠玉，一路走好。

穿过两条较为完好的街道，姜无绵在水秀街口碰到了言嘉妤。

那个曾经与她一样身处过高位的大小姐，穿着薄薄的棉衣，额头渗着血，脸颊上有灰尘和血液凝结成暗红赃污，她正提着她的医药箱，救治一个被炸断手臂的人。

环境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像我，像她！

言嘉妤似有所感的回头，看见是姜无绵，大声邀请：“过来帮忙。”

姜无绵蹲下去，言嘉妤在姜无绵的帮助下，帮面前这个人做简单的清创和止血。

视线落在她大开的药箱上，里面能用的药物和纱布都没有了。

“我有一批药，即将运往上马路，你可以托人去领。”姜无绵扶着痛的说不出话来的患者，对言嘉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