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吃完晚饭，洗漱后，却始终久久不能入睡，索性就在院子走了起来！

走到前院，见闫老扣家还亮着灯，又想到今天自家媳妇跟自己说的，许大茂叹了叹气，走上前去，敲门道：“三大爷，在嘛？三大爷！”

屋内的闫老扣听到这一声三大爷，神情恍惚了一下，这都多少年了，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闫老扣颤颤巍巍的走上前去，打开房门，只见许大茂站在门口！

许大茂看着闫老扣愣了愣，这才多久没见，这闫老扣就变得如此苍老了！

许大茂向屋内看去，说道：“三大爷，喝着呢？要不要我陪你喝点？”

闫老扣笑道：“小兔崽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还惦记起了，我这瓶好酒！”

许大茂笑道：“我不是何兵，也没他那么大本事！我选择出去是为了，以后能有个更好的未来。可事与愿违，无奈之下，也只有回来了！”

闫老扣说道：“你这话里有话啊！也罢，进来陪我喝两杯吧！”

两人落座后，闫老扣说道：“大茂啊，说实话，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许大茂笑道：“我都混成了这副模样，有什么好羡慕的！”

闫老扣说道：“这大院有几个人，能像你一样爱恨分明？我说句话，你别生气！你就是一个小人，但你是真小人！”

“可这大院的其他人，大多数都像个老鼠一般，只敢躲在角落里，为自己谋划利益！”

“就好比我吧，每次春节，我给你们大伙写的那几幅春联，可我为什么要收钱啊，一是为了卖弄卖弄我的学识，二来就是存点散碎银子！”

“你三大爷我，那是从小啃着地瓜干子，和榆钱叶子长大的！”

“我不是不会花钱，我那是穷怕了啊！我努力学习了许多年，才当上了教师，结了婚生了子！可我这抠门的习惯却是再也改不了了！”

“就连那自行车和收音机，都是我买的二手货，骗你们说是新的！原先我以为，这人活一辈子啊，就是为了活张脸！活个好名声，可现在才发现，这人活一世，就应该活得自在，活得潇洒！”

许大茂静静的听着，闫老扣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我含辛茹苦的养活了媳妇孩子，好不容易盼着他们长大成人了！可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啊！我这张老脸，被抽的啪啪响啊！”

“我这个臭老九，教了一辈子书，却赶上了那个时候，先被学生抽了嘴巴子，又被社会狠狠的抽了几耳光！这还不算完，那群混蛋结婚的时候，还把我的棺材本给抢走了，你三大妈也因此落下病根，没多久就撒手人寰了！”

“后来啊，我就想着这日子，实在不行就得过且过吧！可谁承想，这群讨命鬼，竟然为了房子，把我赶了出去！你说我这一辈子到底活了个什么劲啊！”

“我一辈子都在算计，可算计了一辈子，七十多了，我却活成了这副鬼样子，还弄了个家破人亡！”

许大茂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却又没有开口！

闫老扣看了看许大茂说道：“事到如今，我能怪的就是自己啊！”

“大茂啊，我曾答应过何兵，当个说客，将大伙的房子都卖给他，你要是愿意，你也卖给他吧！这院子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许大茂说道：“您这是准备离开四九城了？”

闫老扣笑道：“我这辈子走不掉了，也舍不得走！”

“大茂啊，刚好你在这，你就在帮我最后一个忙吧，帮我把箱子的纸钱拿出来，替我撒上这么一回！要不然，等我死了，别说给我上坟的了，就是抬棺材都没人了！”

“不过，我也不用别人给我抬，我自个在荒山，准备了四块板的棺材，到时候穿好寿衣直接躺里面，把棺材板一拉就行了！”

“原本今天，我就想把瓶老酒喝了，自己给自己撒了纸钱，就算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