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

羡不动声色地警惕了起来。

万一是和慕慕有关的，不管是什么条件，他都不会答应的，即便能得到心心念念的祖龙仙力。

变强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慕慕，要是慕慕都不在了，拥有再强大的力量又如何呢？对他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嗯……

当然了，如果是对慕慕有好处的，答应也无妨。

残念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翻了个白眼，虽然羡看不出来。

有必要吗？

防它跟防什么洪水猛兽一样，这是怕条件和那人族女子有关吧？出息！

“你带走仙力，我和它会一起跟着你离开祖地，直至找到真相的那天。”

羡眨了眨眼睛。

这个条件倒还行，没什么问题，它们跟着也不会掉块肉，只是……

“你们不会干涉我和慕慕契约吧？”

“……”

果然不出所料，残念还没见过哪个龙族像他这样的，丢人现眼！

祖龙怎么偏偏就选了这么个玩意儿？

“不会。”

“没骗我吧？”

“……”

残念废了好大力气，才硬生生压住了想把羡捏死的冲动。

一旁的残识感受到了残念的无语和愤怒，还有满满的恨铁不成钢，尽量降低存在感，大气不敢出。

这种无奈和心酸，它深有体会。

羡看这架势，终于放心了。

只要不干涉他和慕慕之间的事情，什么都好说，于是龇着大白牙，乐呵呵道：

“那就没问题啊，你们想跟着我就跟着吧，我就当你们不存在。”

“……”

残念满脸黑线，它要是有头发，估计这会儿早就燃起来了。

什么叫当它们不存在！？

它们好歹也是祖龙留下的残识和残念，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吗？它们就这么入不了他的法眼吗？

残念实在搞不懂。

它不想说话，一个字都不想说，完全不想搭理羡，怕被气死。

倒是残识，一听残念的条件，顿时就蔫了下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么说，我还要再活很久？残念啊，要不你跟着他就行了，我想去找祖龙了，这些年你都不理我，我还以为祖龙只留下了我一个，哎~”

这些年独自守着仙力，日盼夜盼，终于盼来了祖龙选定的传承者，虽然过程一波三折，好在都解决了。

眼看终于能把仙力交出去，终于解脱了，残念又来这么一出？

但凡它能三天两头出来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也不至于这么无聊，说不定还想多活些时日。

如今，不想了，一刻都不想多活了。

羡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着急想死的。

“不行。”

残念直接无情地拒绝了它，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为什么啊？”

“仙力是你负责保管的，没找到真相之前他不能掌控全部的仙力，这也包括在我的条件里。”

“你想消散，我不拦着你，但现在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残识快哭了。

这么多年不吭声就算了，甚至都不让自己知道它的存在，现在出来了，二话不说就欺负它。

要不……再挣扎一下？

犹豫许久，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看着残念，可怜兮兮地问道：

“真的不能商量吗？”

残念轻飘飘地看了过来。

“你说呢？”

“哦~”

没有就没有嘛，那么凶做什么？

“把仙力给他。”

残识垂头丧气，化作一道金光，没入羡的眉心之中，下一刻，整个祖地的仙力，便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体里钻。

羡顿时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席地而坐，闭上双目，专心吸收仙力。

残念就飘在一旁看着。

从有意识到现在，它都没有像今天这样无语过。

这一个两个的，糟心！

……

日升月落，转眼就是一年。

祖地外，有一片紫竹林，竹林旁，摆放着一张躺椅，躺椅右侧，还有一张小竹桌，桌上有一杯清茶，雾气袅袅。

钟离慕一侧卧在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古籍，看得十分入迷。

一年前，得知羡入了祖地，她和青焰匆匆赶来，还是进不去。

此后每日，她都会守在入口外。

所有人都觉得羡凶多吉少，多半是出不来了，嘴上不说，背地里也没少议论。

青焰日日担忧，整条龙都憔悴了不少，她也想和钟离慕一一起等，但除了母亲，她还是火龙一族的族长，是龙族的至尊。

她的肩上，扛着责任。

每天处理完事务，都会来到竹林，陪钟离慕一说说话。

“小慕一。”

“青姨，你来啦？”

钟离慕一放下手里的古籍，起身给青焰倒了杯茶。

“还是一样吗？”

青焰接过茶杯，看向了祖地入口，眼中是抹不去的淡淡忧伤。

“嗯。”

钟离慕一暗自叹了口气。

这一年来，青焰像失了魂一般，又不得不强迫自己振作起来，渐渐的，她习惯用忙碌来麻痹自己。

看着她眼中的血丝和眼底的乌青，钟离慕一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也曾想过劝劝青焰，可又不知道能说点儿什么，毕竟说不难过，不担忧，那是假的。

就连她自己，也放不下。

但比起青焰，钟离慕一要轻松得多，至少她还能安安静静地守在这里。

“一年前，祖地上空出现异象，整个祖地的仙力都在往同一个方向汇聚，就连外面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这都持续一年了，还是没有一点儿变化，也不知道羡儿现在怎么样了？”

青焰将茶杯放在桌上，始终看着祖地的方向，像是在和钟离慕一说话，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变化也是一个好的征兆，我感觉那些仙力都是羡引来的，应该快了。”

“你说得对，羡儿一定会没事的。”

当初送羡儿到祖地内修炼，不也出现了类似的异象吗？只不过没有现在这样强烈，恐怖罢了。

而且，若不是因为这样，小慕一的丹田也不会……

钟离慕一轻轻挽起青焰的手，眉目舒展，浅浅一笑：

“羡出来以后看见你这个样子，估计该心疼自责了，所以青姨还是乖乖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看着钟离慕一的笑容，青焰心底没来由地放松了几分，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青姨再陪你待会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