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芸轻轻拉着鹿嫣的手，道：“这次若不是尊上，我们可能没法顺利到海底。月芸在此替整个鲛人族多谢尊上相助。”

鹿嫣望着月芸郑重的眼眸，说：“你们，本来就准备到海底？”

月芸点头：“对，妖界大祭司有言，我们要把鲛宫沉到海底，再以我们的信仰专心供养，神女一定能醒过来。”

鹿嫣听到熟悉的神女，不解道：“醒过来？”

月芸：“没错，大祭司说，神女可能因为受伤沉睡了，所以这些年，神赐大陆的灵气才在减少。”

鹿嫣：“你们的信仰，就是你们灵魂发出的那些光吗？”

月芸笑：“对，当时你都看到了吧？我们鲛人，得神赐生命，我们的灵魂上，还附着星星点点的神力，只要我们虔诚，那些神力便会化作信仰，回到神女身上，这样，袘就能清醒了。”

鹿嫣看着月芸脸上美好的希望。

不忍告诉她，当他们全族沉寂，神女像都斑驳了。

“母上，真的有神女吗？”

这是小声嘟囔的少年音。

月芸转头看他一眼：“闭嘴，不能对神女不敬。”

吼罢，月芸又看向鹿嫣：“我这逆子，平时宠坏了，让您见笑了。”

鹿嫣笑着摇头。

少年，没想到整个鲛人族怀疑神是否存在的，只有你啊。

倒也有些像那个可恶的南溪了。

“你为什么觉得神女不存在呢？”鹿嫣好奇问南溪。

少年毫不犹豫回答道：“都说我们得神恩赐，可是，我们同其他种族并无不同啊。”

鹿嫣制止住教训儿子心切的月芸，听南溪继续说。

“我们鲛人族寿命同妖界其余妖差不多，能力也没比他们强到哪里去，除了不用对神女下跪，同他们没有区别。”

鹿嫣忍不住笑：“就这些？”

少年你是不是忘了，你们族普遍比其他人长得美啊？

南溪小心翼翼看了月芸一眼，发现她还处于被鹿嫣制止状态，才继续对鹿嫣说：

“当然不止这些！我父王生病的时候，我用信仰去求神女了，可是父王还是病死了！神女要是存在的话，父王怎么会病死！”

少年声音有些过于激动。

月芸忍不住挣脱鹿嫣的手，直接上前去给了少年一巴掌。

这一巴掌响亮得鹿嫣差点消了少年曾经威胁她的气。

南溪红着眼眶，大声对月芸道：“本来就是！神女要是存在，父王怎么会死！”

月芸没忍住又给了一巴掌，冷声道：“逆子，滚出去！”

鹿嫣收回之前对月芸的温柔印象。

这真是亲娘啊。

说打就打，瞧瞧小脸都打红了。

鹿嫣忍住没笑出声。

南溪捂着脸倔强地没掉下眼泪，哼一声，直接冲出房间。

月芸平复好久心情，才又坐到她身边，道：“您见笑了。”

鹿嫣想到那特狠的两巴掌，微微笑道：“王子殿下是真性情。”

月芸视线缓缓移到门口道：“他怎么能把他父亲的死怪到神女身上呢？我同他说过很多次了，神创造我们，不是让我们有异于其他种族，是让我们代表神的意志与其他种族和睦相处。”

“他不知，要何时才能懂事。”

鹿嫣听着月芸叹气。

心想，真到那天，她可能就不想他懂事了。

住在鲛宫这些天，鹿嫣这次真的有时间好好参观鲛宫了，那些复杂的廊道，她差不多都弄清楚了。

她发现鲛宫，很多地方有透明的水幕，有时遇到水幕，就像走迷宫一样。

要摸着水幕一直走，跟着转弯，才能走出廊道或一些房间。

“这些水幕，是圣地中的圣水做的。”

月芸边拉着她走，边对她道。

“圣水？”鹿嫣没听过。

月芸笑着跟她解释：“上次那根柱子后面，就是神赐予我们的圣地，里面有圣水，可以让幼小的鲛人平安长大。”

鹿嫣了然点头。

“圣水除了我们种族，没人能穿过，所以，才把它布置在廊道中，以防外敌入侵。”月芸继续道。

鹿嫣：“那这圣水真是好东西。”

月芸叹气；“可惜，从神两千年前沉睡，圣水中滋养小鲛人的神力就在逐渐变少。”

鹿嫣：“那......”

“所以我把阿溪他爹的内丹放到圣地柱支撑着圣地。”

鹿嫣闻言好像想起什么。

难道，是之前月芸拿出的超大蓝色珍珠？

啊这，确认了，月芸乃鲛王亲媳妇无疑。

鹿嫣再把思绪放远些，那，曾经南溪想拿出来跟她交换的极绚丽的蓝色珍珠，又是谁的内丹呢？

她思绪还没理清，就听到有鲛人来报：“王上，妖界有人来送东西。”

月芸开心拉起鹿嫣的手，对她道：“走，我们去瞧瞧。”

鹿嫣陪月芸去接待客人的宫殿，还未走近，就见一袭红衣张扬的小姑娘，朝着月芸扑来。

“月姐姐！”

月芸开心地回抱她。

“大祭司怎么让你这个小丫头前来？”

红衣小姑娘一高兴，一下露出自己红彤彤的九条尾巴。

“大祭司让我之后还要再来一次呢，来，玉符中有大祭司对你们的指示，他还说，要想神苏醒，你们必须这样做。”

月芸接过玉符，郑重点头道：“好，你去回禀大祭司，月芸一定照做。”

小姑娘多看鹿嫣几眼，月芸对她介绍道：“这是妖皇的一位贵客。”

鹿嫣对她点头：“你好呀。”

小姑娘扬起小脸：“这位尊上，您好！您可以叫我小狐狸！”

鹿嫣被她毛茸茸红彤彤的九条尾巴吸引，弯着眼睛夸道：“小狐狸，你的尾巴真好看。”

小姑娘不好意思对她笑道：“我可是我们族最好看的一只九尾狐，只有我才有资格被叫小狐狸哦。”

小姑娘不好意思但又骄傲地表情逗笑了她们。

但小姑娘好像有事要忙。

与月芸好好叙旧过后，像风一样的小姑娘就走了。

鹿嫣看着那远去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那个身影有些熟悉。

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红镯子。

好像明白了许多，她曾经没有听明白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