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句话传入顾九歌耳中，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改变。

原本完美无瑕的虚拟世界中，混入了一个不合时宜的bug。

此时，位于合欢宗灵秀峰洞府内的那道身影也因为顾九歌的系统自检，而出现了虚幻的裂痕。

…

“确实…我倒是没想过，只是付出个未婚夫的名头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游戏之外，站在万千娇背后默默观望的陈墨顿了一下，然后露出惊喜的表情。

紧接着却又有些郁闷。

“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显得我做的这些事情没什么用嘛。”

陈墨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努力调查了三天还是毫无头绪的万千娇，又通过某种手段看了看自己那个蠢徒弟。

然而这两位被他寄予厚望的家伙是屁用没有。

都不如这个一脸阴沉神秘，奇奇怪怪的顾九歌来的有用。

至于其她人，例如方星璇陈可之类的，陈墨一开始就没指望上她们。

有些不满的拍拍万千娇的头，又绊了她一下，让她摔了个屁股墩儿，这才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阔别已久的《征途》之中。

…

“你来了。”

灵秀峰内，那道枯坐洞府之内，接连几年不曾移动的身影，此时终于站了起来。

“不，是我回来了。”

陈墨一脸玩味的看着面前的“自己”。

该说不说，看着这张脸，他的心情还是很微妙的

而且身形气质更是一模一样，看它就像照镜子。

也是，毕竟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陈墨这样想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回来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不过这次，他的声音带了些许情绪。

这是很少见的，作为陈墨“本人”的真实情绪。

折磨乐子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它当做乐子，摧残小丑精神的方法就是无视它把它当成空气。

那请问，要如何针对一个拥有无穷化身的演员呢？

答：彻底的取代他…

《征途》世界到底是一款游戏，还是一个真实的世界，这点暂时存疑。

可它是的的确确的有着人为干预，或是自己的意志的。

这个意志默默的关注着五域之内的一切，引进玩家予以考验给予奖励。

但同时，也把几个特殊个体视为眼中钉。

陈墨，便是这其中让它最最厌恶的存在，没有之一。

把他杀了吧，倒是能做到。

可那必须给游戏来个大清洗，换掉整个世界观所有生命才能把他消灭。

毕竟就算只有一个生命体，那也有可能是他的应身，或者受了他的灵能寄生。

可这样的代价，便是它或者它背后的存在，也是很难接受的。

所以它们被迫采取了一些绥靖政策，放任了这个“病毒”继续在游戏中肆意成长。

直到…

这家伙接触了他作为一个npc，本不该接触的东西。

所以就算是清洗掉整个游戏世界，耗费大量资源从头再来，它也要把这个病毒清除。

可到了最后，却是“人不遂天意”。

就算它在那一瞬间把整个虚拟世界修改成了“无”。

却还是让这家伙逃走了一点残渣。

因此，它又急忙再想办法。

先是慢慢清除模糊所有人对“陈墨”的记忆，紧接着又对与他有关的那几个家伙严防死守，连加了好些道封印。”

还对“合欢宗主”这个npc框体进行了重新架构，覆盖了原有设定与剧情。

原想着这样了，陈墨到了现实也没办法再做些什么了。

因为没人观测得到一个本不该存在的虚拟角色，也没人会知道陈墨是谁。

可谁承想，一个与他不甚亲密的家伙却成了他翻盘的关键。

顾九歌在质疑这件事的时候，便让陈墨和这个世界重新产生了联系。

而他一旦回来，那先前努力抹消他痕迹的举措也就全成了无用之功！

北地，南域，西漠，东荒，中州。

五域之地，一道道人影凭空出现。

有的是幼童有的是老人，有的是青年有的是壮年。

有百姓，有修士，有农人乞丐，有王公贵族。

但在这一刻，他们统一都顶着一张陈墨的脸。

就算是世界重新演化，清除了陈墨与这些应身的联系，把他们变成了一个个独立的个体。

但在陈墨回到此方天地之后，一种无形的线以一种蛮不讲理的方式将他们串联起来，使他们化作了陈墨的应身！

我是陈墨。

我是合欢宗，现任宗主。

陈墨带着些许怒意，低声诵念着：“一切诸相，即为非相，一切众生，皆非众生。”

伴随着这句话语，面前这道由世界构造出来的另一个“他”，便如泡沫般虚幻不定起来…

“送你上路。”

陈墨转怒为喜，从虚空中抽出那把至今为止一直被雪藏的真仙之剑，向前戳了过去。

于是乎，这个泡泡便破了。

只听得天地间传出一股巨大的轰鸣声，宛若天哭。

随之而来的，则是众人关于陈墨的记忆重新出现在了各自的脑海中。

合欢宗外，顾九歌脸色是一变再变。

都快成彩虹了。

若不是她及时发现，竟真把陈墨的事情给忘得一干二净。

伟哉！

顾九歌看向天空，眼神闪烁。

接着目光又望向合欢宗，望向灵秀峰的位置。

这世间，竟有此等力量？！

…

而与其她人不同，江小鱼这边，就显得极为尴尬了。

首先，真不是她忘记了师尊。

这玩意儿真的是不可抗力。

她清晰的记着先前自己对师尊的感情，彼此之间的记忆。

就算是逃亡到了北地，也依旧思念着师尊。

可刚一踏足中州，一切就变了。

那些跟与师尊相关的记忆全部消失，就连与合欢宗相关的回忆也没得一干二净。

甚至她和顾九歌产生的矛盾也变成了，她口嗨过要杀上合欢宗抢走顾九歌的未婚夫！

简直逆大天！

而且更尴尬的是，她记忆和认知被篡改了之后，身边就是一位愿意跨域跟随自己的痴情大少爷。

而她本人又是被追杀之中，在这种情况之下，孤女寡男，郎才女貌，日久生情之下…

不可避免的，会产生些情愫…

这天，她正和自己的这位小师弟说着现代情话，欣赏着对方那害羞的模样…

然后，她便回想起了，自己还有个师尊…

再然后…

我超！

师尊竟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