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念兹小朋友四岁时，最是好奇的年纪，喜欢到处翻看东西。

许婉婉正同秦素月说着话，没管他，突然就被程念兹的喊声打断了。

“妈妈！妈妈！你看见我发现了什么？”

“这画上的人是妈妈！好多好多都是！各种各样的妈妈！”

秦素月不明所以，接过他手中的一张画，不过一眼，就震惊住了：“仔仔说……还有好多？”

“对，好多好多，我都数不清啦——”

许婉婉也看见了那幅画，的确是秦素月。

“能带妈妈去看看吗？”

程念兹立马带着秦素月去了地窖，许婉婉也跟着去了，下面全部都是珍藏的酒，各种各样，秦素月知道这个地方，但很少进来，几乎不过来。

“这么多？！你俩平时喝吗？”

“除了逢年过节，不怎么喝。”

程念兹兴致勃勃的带路，到了最里面的角落，那里有个柜子，只不过放的不是酒，最先拉开最角落的一处柜子，满满一柜子的画纸叠放的整整齐齐。

许婉婉和秦素月都愣住了，秦素月回过神上前抽了几张下来，无一例外都是她。

秦素月仰头，可泪意汹涌，眼泪止不住的落。

程念兹当时就吓坏了：“妈妈？你怎么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妈妈你别哭，别哭，回头爸爸发现了，肯定要打我了。”

秦素月抬手抹去眼泪，摇摇头说：“不会的。”

“你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妈妈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可小小的程念兹还是害怕，他就没见过妈妈哭，这要是让爸爸知道他把妈妈惹哭了，他就完了。

许婉婉抱起程念兹：“仔仔，别怕，没事的，有你妈妈在，你妈妈说不会，你爸爸不敢打你。”

程念兹眨巴眨巴眼睛，细细一想好像是这样。

许婉婉捏捏他小脸蛋：“自己去玩好不好？别乱跑，干妈在这里陪着你妈妈，一会儿就好了。”

程念兹点点头，转过头又跟秦素月说：“妈妈，你别哭了呀。”

秦素月点点头，对着程念兹笑了一下：“好，妈妈没哭了。”

程念兹见秦素月露出真心的笑容这才放下心来。

许婉婉看着程念兹跑走了，才上前拿过秦素月手里的几张画，看了看，突然说：“你仔细看看右下角，写了一个二十九，是你二十九岁的时候，还有三十岁的时候，三十一岁……都有。”

秦素月缓过情绪，将画重新叠放整齐的放回去。

“先出去吧。”

出去后，许婉婉不由得感慨：“程君闻对你……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几年我看你是一点变化没有，他没让你操过心。”

秦素月露出笑意：“是，仔仔也听我话，懂事。”

“这不是他爹这个榜样做得好，程念兹他一个小孩子有学有样的，他一个顶梁柱把你排首位，这家里自然就是你说了算的。”

“欸——我朝哪个方向拜，能碰上一个这样的？”

说起这个，秦素月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谁？”许婉婉一惊。

“你不会说白康安吧？”

秦素月佯装不解：“我可没说是白康安啊，倒是你，为什么说他啊？”

许婉婉：……

“月月，你跟程君闻学坏了是不是？还套我话！”

“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我能套出来吗？白康安这四年，除去偶尔回M国的时候，大半时间可都在你这，程君闻跟我说他有意留在国内。”

许婉婉面上一顿，复而才说：“我跟他……可能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秦素月：……

“你觉不觉得你现在这样跟我当年很像？你不喜欢他怎么会顾忌，以前你劝我的时候头头是道，换成自己就不行了？还想走我的老路。”

“我要是早知今日，当初不会整那么多事，让程君闻……”这其实让秦素月始终觉得愧对程君闻，一看他手腕上的痕迹，就想起当年，哪怕过去了，只也会越来越心疼他。

秦素月上下看了一眼许婉婉，又说：“四年了，你也可以考虑考虑试试，不然都别互相耽搁，你身边这些年可没其他异性，你若是没这个意思，你能默许白康安吗，不然我让程君闻帮你探探？”

“啊真是，人为什么要有七情六欲啊——”许婉婉想想这四年，她又不是说对这方面吃顿，白康安对她的心思起初没觉得，后来就很明显了，他没挑破，自己也就当不知道。

可没意思就该挑明了说，不该耽误他，自己也默认这四年，这算什么？自己同样的心怀鬼胎。

白康安平时看着吊儿郎当的，心态好不说，成天还挂着笑容，对着她更是，让人心情都不自觉的被感染，杂七杂八东西没少送，不便宜又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能看出来心思没少花，不想她有负担。

许婉婉都知道，想了想说：“那……你让程君闻问问？”

秦素月眉梢一挑：“没问题啊。”

第109章 番外二：有情人自不会分离

晚上很晚的时候，程君闻还没回来，秦素月忍不住打了电话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声音带着笑意：“老婆，是想我了吗？马上就回去。”

明明早上才见过，秦素月轻咳了一声，还是说：“是呀，想你了。”

“宝宝有没有想吃的？我带回去。”

“小蛋糕吧，突然有点想吃。”

“好，乖乖在家等我，大概一小时。”

“嗯，等你回来。”

程君闻回到包厢内，就拿起外套说了句：“那就这样说，老婆在催了，得先走一步。”

有知情者的意味不明的笑笑，这倒是比那个梁总强多了。

“小程总，爱情事业双丰收啊，真是羡煞旁人。”

“是，自己都羡慕自己。”说完，程君闻主动喝了今晚第一杯白酒算是赔礼，放下杯子走人。

见此也没人敢多留他，就算不喝这杯酒也不会有人多说。

一小时后，程君闻一回来就看见沙发上窝成一团的人，小脸在灯光下尤其白皙。

程君闻快步走过去，放下小蛋糕，一把抱起人，秦素月只惊呼了一声，其它的话都被他摁着后脑勺堵了回去：“姐姐，乖乖，宝宝，我也想你。”

亲吻的“啧啧”声在寂静的夜里漫延发酵。

再分开的时候，秦素月已经坐在了他腿上，抱着他脖颈，两人以额抵额，轻轻平复着呼吸。

“喝酒了？”秦素月能闻到他身上的酒味。

程君闻轻声解释着回：“嗯，晚上应酬，都是比我大的长辈，有几个程氏的大股东，推不了，提前走就喝了一杯。”

秦素月抬抬下巴，又亲了亲他：“那你先去洗，等下跟你说个事。”

“好。”程君闻将人放到一旁，打开小蛋糕的盒子。

“你先吃。”

程君闻洗完后，秦素月也吃完了，刷个牙洗漱之后，一起进了卧室。

秦素月才一进去，就被程君闻抱着带着压到了床上。

丝绸质的睡裙被掀开，一个吻落在她小腹上。

秦素月呼吸急促了一瞬，手指插入发间，没让他动：“别……”

“有事说呢。”

程君闻抬起头，抱着人相对而拥，又亲亲她，然后远离些许，拉着她手往自己这边伸，哑着声：“宝宝，你说。”

“一边说你一边动，不妨碍。”

秦素月：……

秦素月先说了许婉婉和白康安的事情，没想到才起了个头，话就被程君闻接了过去：“白康安真挺喜欢许婉婉的，到了什么程度……嗯……”

程君闻声音沙哑，喘了一下才继续说：“宝宝，别停。”

“什么程度，是有结婚的意思，但是白康安始终没有挑破，大概是在等许婉婉自己想通，都成年人，没一个傻的，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情。”

“怎么了，突然问这个？”

“就是今天跟婉婉说了，我看着婉婉也是喜欢他的，想帮帮，四年了，都老大不小了，婉婉也下定决心了，是成是结束也该有了断，一直耗着不行，这算什么事儿？”

“我回头跟白康安说。”

“那宝宝还有别的事情没有？是不是轮到我们的事情了？”

秦素月用了点力，惹得他闷哼一声。

“姐姐……”程君闻一双桃花眼颇为可怜的看着她，这几年撒娇越发娴熟，没脸没皮的。

秦素月顿时松开手，翻了一个身，趴在他胸膛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还有事，地窖那些画……不准备跟我说？”

程君闻有些难受，掐着她腰把人往下拉了一点儿，缓解似的，然后才回答她：“我只是想记录，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情。”

“我觉得是，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没有不跟你说，每天都说了呀，我爱你。”

“秦素月，我爱你，只爱你。”

秦素月轻轻一口咬上他锁骨，心里软软的，贴着他的胸腔，都能感觉到那颗心透出来的炙热，似乎要把人热化。

“那段时间你一定很难过。”想一想，秦素月觉得她都替他委屈。

“其实我很怕那段时间过分纠缠让你反感，这不是我的本意，我不想被你讨厌，可我也不想失去你。”

所以程君闻才忍着除夕过后等她回来，没去找她，也想她冷静一些，但是没想到等到的是他以为她想走的误会，差点都要气疯了。

秦素月主动亲上他唇：“没有，没有烦过你，只是烦我自己。”

她当时没有思考，情绪上来了，只顾着说狠话，换成她，被爱的人这么说心早就不知道难受成什么样了，想一想就觉得窒息。

以至于程君闻甚至后来才……

“老公，对不起……”

如果不是真的爱，谁愿意卑微的去讨好？谁又愿意拼命的去挽回？

现在不只是程君闻离不开她，她现在何尝不离不开程君闻呢？

“别跟我说对不起，跟我说，我爱你。”

“我爱你。”秦素月说完，又亲上他唇，睡裙被堆到腰间。

……

被人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两个人今天才说过许婉婉和白康安的事情，又过了三天。

两个人就携手堂而皇之登门了。

秦素月看见两个人十指相扣的手，一脸惊讶：“你们……这么快？”

反倒是许婉婉脸上洋溢着愉悦的笑：“也不快啊，四年了。”

白康安也说：“小姑奶奶可真是磨死我了。”

“差点都想学程君闻了。”

许婉婉抬脚就是一踹：“你可别。”

“别什么？我说程君闻有时候强势一点也挺好的，让嫂子避无可避。”

许婉婉这倒好，他不说就装傻冲愣，许婉婉跟秦素月又不同了，他也摸不准，直到前两天程君闻跟他说，许婉婉其实也有所顾忌。

他立马就懂了，直接求婚，挑开了说，原以为许婉婉要比秦素月看的开一些，动了感情都一样。

许婉婉也果真没有拒绝，答应了。

这次轮到秦素月没眼看：“收敛一点啊。”

许婉婉：“啧，你叫你家那位收敛收敛差不多。”

程君闻刚好才进门，看见两人，一点意外都没有。

在他看来，迟早的事情，就白康安能磨磨唧唧的，当初还死不承认对许婉婉不一样。

耗四年也不亏他。

程君闻轻笑了一声：“程念兹都四岁了，你俩什么时候办？”

白康安倒是想啊，可这也得看许婉婉的意思，只能觍着脸问许婉婉：“姑奶奶，您怎么看？小的随时待命。”

秦素月一看，乐死了。

“晚上我们一起出去吃吧？程念兹昨天送他爷爷奶奶那里待了，要好几天。”

几个人也有段时间没聚过了。

许婉婉斜睨一眼白康安：“看你表现，优秀就今年。”

程君闻插白康安刀子：“我记着某人说，不可能有这一天。”

许婉婉眉头一皱：“什么不可能？”

白康安打死不认：“什么不可能？”

程君闻见秦素月收拾好了，自然而然的拿过秦素月的包包，牵着她手，放过白康安：“我跟我老婆说话。”

秦素月是知道的这个事的，程君闻提过，当下也不否认：“走了走了，天都黑了。”

秦素月替她俩高兴，低声又跟程君闻说：“有情人自不会分离。”

程君闻握紧她手，补充道：“那也要自己争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