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到了动脉，血液喷涌而出。

还是不够，需要破坏它的肠和胃，还有食道和舌头。

如果这些是它的欲望，那么就把这些用于品尝和消化食物的器官全部破坏掉。

“……”

“小瑶，她……她把鲨鱼砍死了？”

“也许吧，等会我得补个枪。”

等齐诗瑶和上官亘用绳索降下来的时候，见到的只有被喷了半身血的张凌一，还有穿着奇怪装备装备，用剑砍碎鲨鱼内脏的陆星云。

这身装备已经被喷溅的怪物血液遮盖，不过齐诗瑶不用看装备是什么样，光看她的眼神，还有那把稍短的剑，就已经大概猜出这套【凝华】和约塞亚相关了。

毕竟，他也算得上自己的发小。以前两人经常联机打游戏，打副本的。不过之后两人玩的游戏重合部分越来越少，曾经玩过的游戏不少也已经停服。在选择去打电竞之后就很少联系了，然后是现在的情况。

对于约塞亚变成【崩溃】的事情有什么感觉？没有。如果能现在杀了他，齐诗瑶也不会犹豫。

到如今这个地步，恐怕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他杀的【崩溃】都不知道有多少个了，那些怪物也大都是人变的，对待那些人，还有别的选择吗？

只是光看一个人的气质和行为就能知道她与约塞亚极其相似。这种和旧友相似的感觉，只觉得非常诡异。

他们二人在认真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是面无表情不说话的。

还有那种看垃圾一样高傲的眼神，齐诗瑶不觉得陆星云会露出这种目光。

“呼啊……真的是……我是不是应该先离开，还是收拾一下。”

“让一下，我补个枪，确认它死亡了。”

“啊……好的。”

齐诗瑶看着她离开了那堆碎肉块，用手枪在每个脑袋上都近距离补了三枪。

他很意外陆星云没有因为现在刺激的场面而直接跪在这堆肉块里起不来。可以听出她刚刚回答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这种表现已经比预料中的情况好很多了。

刚才的感觉和测试场的时候又有所不同，这次可以明确说出是什么样的一种情况。

理应算是一种“共鸣”。陆星云不想死，约塞亚也不希望他死。两人的期望达成一致时，约塞亚留在陆星云身上的力量，还有陆星云自身，共同展现出了不稳定的【凝华】。

不稳定，但够用。

刚才已经是你死我活的情况了。不是杀对方，就是被杀。

活着比什么都强。

刚刚大概就是在砍家里买回来的猪肉一样，像处理流淌着血水的鸡肉，还有内脏的味道……部分有味道的内脏也被划破了，现场的味儿实在是有点冲。

脸上、双手、衣服还有裤子鞋子，都粘上了血液。这大概还能算得上是人类的血液。听说鲨鱼的皮肤上有尿的味道，现场似乎没有这种骚味。也是，这个怪物只是像鲨鱼，并不是鲨鱼。

现在陆星云能理解当时来住宿的闻人三巡了，这一身的血液要去哪里洗，就这么走出去肯定会被别人当成杀人犯吧。

半干的血液黏黏糊糊，非常讨厌。

之前感觉到的那个“核”，在它的肠胃处。

实际上在那里倒也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有消化过的食物。直到砍到感觉不到那个东西存在的时候才决定收手，那时候这只怪物已经死翘翘了。

要说什么经验……根本什么经验都没有，就光凭着本能上去乱砍了。

不过，显然约塞亚并不希望陆星云就这么死掉，只是不是现在就死。

现在大概也没人希望陆星云死，不论是约塞亚，还是飞梦公司的人，甚至管理大炎的那批人。

虽然尚不清楚约塞亚目前的具体意图，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还一直挂在空中，奈何不了他，他也没什么动静。

飞梦公司的人在几分钟后也赶到了现场，首先得把那个鲨鱼的肉块给赶紧搬走，然后是评估大楼受损情况，修复大楼就是之后的事了。

“好了，剩下的就交给他们去处理了。这个商场恐怕得关闭一段时间了。”

齐诗瑶把三人小队聚集起来，盘点一下情况，没有问题就打算收队回去了。

等一下，稍微忽略了一个人。

“你……没受伤吧？没什么事吧？”

“没……但是这衣服怎么办？”

“没事，飞梦有人拉我们回去的。回去洗干净就行了。”

平时确实是三人小队，而且因为三个人用的武器都是远程的铳，目前也没什么怪物能近的了他们的身。所以通常根本就不会考虑队伍中有人受伤甚至死亡的情况，而且齐诗瑶有把握命中敌人，被子弹击中的敌人也基本上是一击毙命，今天的情况已经属于意料之外了。谁知道这鲨鱼的身体这么结实，而且还有两个头。

最主要是人头是被陆星云抢的，对此齐诗瑶还是有点不爽的。不过要保护她也是齐夫人的任务，也是没办法。

今天最需要注意的大概只有她身上出现的那套类似约塞亚的【凝华】，得确保她的精神状态是正常的。

如有意外，第一时间抹杀。

刚才她被忽略似乎是和齐夫人的力量相似的感觉……？为什么连张凌一和上官亘都没有注意到要叫她……他们两个理应更细心些……

不过陆星云现在确实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啦。现在她心情极差。超级差。

半身的血迹，加上张凌一身上的半身，这种半干的血液血腥味挺大，还有股鱼腥味和消化过的食物的味道……陆星云想挠一下胳膊，因为感觉有些痒，但双手都是半干的血液，只能两只胳膊来回蹭蹭。

希望今天不会做噩梦……不，是明天白天不会做噩梦。

要说看到这种刺激的场面，第一次杀了这么大一个……怪物。本质上就是人吧。

经历了这种场面做噩梦，和梦见和约塞亚有关的梦境，哪个更可怕一点。

以前陆星云踩死过一只老鼠？

嗯……

这和杀一个体系更大的怪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好吧。

回去先洗澡吧，想这些事情只会让自己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