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

顾靖泽架不住肖砚寒冰一般的眼神，先开口叫了人。

但叫了之后，他却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肖砚，眼中的情绪复杂，有对于上位者的敬畏，也有一种莫名地嫉妒与不服。

肖砚并没有回应，用看蚂蚁一样的眼神睥睨着他。

他对这个叫顾靖泽的一直没什么好印象，当初他品德败坏地抛弃赵妤，让赵妤哭得那么伤心……

想到赵妤当时可怜的样子，此刻的肖砚就恨不得把人千刀万剐。

他本就比顾靖泽高，抛开气场不谈，顾靖泽在各个方面都输了一大截。

两人站在一起，顾靖泽只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肖砚旁边有很多伺机想要和他搭话的人，其中也包括认识顾靖泽的人，看到肖砚被顾靖泽撞，而且面色不善，便开始半指责半教育地给顾靖泽递台阶。

“年轻人走路还是要看着点的，小顾，还不和肖总道歉？”

这位老总一直在向顾靖泽使眼色，但顾靖泽就像看不到一般，还是直愣愣地看着肖砚。

他本想替顾靖泽解围，但他此刻脸色也变得不太好，在心里暗骂顾靖泽没眼力见儿，肖总这样的人物也敢得罪，不堪大用。

顾靖泽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积聚勇气一般，“能借一步说话吗？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众人看看顾靖泽，又看看肖砚，最后看好戏似的打量着顾靖泽。

在这样的场合，顾靖泽这样的没什么权势和地位的人，能和肖氏的肖总说上一句话，留个好印象，都是很多人求而不得的了，而他却想和肖总单独说话。

肖砚听到顾靖泽的请求后，眼里依旧没什么温度，甚至更低了一些，看得顾靖泽心惊胆寒。

他的眼神高傲又不屑，像是在说：你也配？

顾靖泽的神色变了变，此刻他的内心生出源源不断的自卑感。

是啊，肖砚身处高位，他的地位和权势是他望尘莫及的。

他真的比得过眼前的这个男人吗？

随后他又不停地告诫自己，他了解赵妤，赵妤对爱情的态度是纯粹的，她向来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

如果他诚心认错，争取赵妤的原谅，他是不是还会有和眼前的这个男人竞争的一线希望？

尽管那希望很渺茫，他也想试一试，他不想在每一个午夜梦回的时候心空得像缺了一块儿，泪流满面到情绪失控。

他可以用余下的这辈子，去偿还对赵妤的伤害。

“不必。”

顾靖泽听到了肖砚的回答。

是他意料之内的回答。

“关于赵妤的，你确定？”

顾靖泽经刚才那么一想，重拾了一些自信，直视着肖砚的目光道。

肖砚听到赵妤的名字时，面色骤然软了一分。

“带路。”

顾靖泽和肖砚在会议举办的酒店旁的咖啡馆坐定。

顾靖泽先发制人，“你知道我是谁吧？”

肖砚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眉头皱了皱，不打算搭理他的问题，“我还要去接赵妤下班，有事尽快说。”

顾靖泽的神情僵了一瞬，苦笑了一下。

原本做这件事的应该是他。

赵妤有车，只有在限号的时候他才偶尔去接她一次。

不过他还是能回忆起当时的心情，有赵妤在的空间，像是充斥着甜甜的又丝毫不腻的空气，让他觉得熨帖又舒适。

可现在……那些美好的感觉都属于别人了……

他伤感一瞬后，又挑起个挑衅的微笑，“你既然是赵妤的另一半，她出了这样的事，你为什么还像个没事人一样？”

肖砚的表情一变，“什么事？”

顾靖泽的表情有些欠揍，“你不会还不知道吧？那你也太失职了，根本不配合她在一起。”

肖砚不理会他的挑衅，气场强大到让人喘不过气，给赵妤打去了电话、发了微信，回应。

肖砚强迫自己冷静，他知道赵妤工作的时候，手机一直设置成静音模式，也许是没听到。

他又联系不远处的张助理去查。

顾靖泽见他完全不被自己牵着鼻子走，不免觉得有些挫败。

“赵妤被徐灵汐网暴了，我已经联系了徐灵汐，让她把视频删掉，她不肯，但我会继续做她工作的。”

“赵妤是无辜的，我不会允许赵妤再受到伤害。”

顾靖泽冠冕堂皇地道。

肖砚露出讥讽的一笑，“不让赵妤受到伤害？你拿什么保证？”

“拿你随便许的承诺？还是和别人纠缠不清的私生活？”

顾靖泽有一种被人看穿、扒光又反复鞭打的感觉。

他的神色变了变，目光躲闪。

“赵妤是我的妻子，我会保护好她，不需要你来操心。”

肖砚的气势是从商战中的厮杀中练就的，年龄比他大很多的老油子都会胆寒，更何况是鹌鹑一般初出茅庐的顾靖泽。

“况且，赵妤今天所遭受的这些，也不是没有你的功劳。”

“伤害赵妤的人，我都不会手软。”

最后的这句话算得上是赤裸裸的警告和通知，听得顾靖泽冷汗直流，不敢直视肖砚的眼睛。

肖砚并不在乎他的反应，起身离开。

他走出几步时，顾靖泽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声音。

反正情况已经这么糟了，他既然会遭到肖砚的报复，干脆破罐子破摔起来。

“你就没有危机感吗？我现在后悔了，要重新追求赵妤。”

“赵妤之前可是要嫁给我的，差点就是我的人了。”

肖砚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嘴角微微翘起，“我对赵妤有信心，也对我自己有信心。”

他的目光轻蔑，轻飘飘地落在顾靖泽身上，“你没有胜算。”

肖砚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对了。”

“赵妤从来不是谁的人，她不是一个物品，而是一个独立的、优秀的人，她是我的妻子，并不是谁的附属品。”

说完这些，肖砚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赵妤忙活了一下午，终于从一堆材料中抬起头。

她拿起手机，就看到了肖砚的未接来电和微信留言。

“宝宝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乖宝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吗？速回电。”

下一条的时间和上一条隔了20分钟。

“乖宝，看到下楼，我在呢，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