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前这个人，不会真的是苏暮野爸爸吧？

苏灯视线落回在伏堇身上，上下打量着他。

带着种奇怪的审视。

伏堇有些不自在，“干嘛一直这样看着我？”

苏灯回神，“你……”

她和他有个孩子这话，能骗得过晏司盏就是奇迹。

眼前这人，那狐狸眼一看就很奸诈狡猾。

这样的谎话，不能用两遍。

苏灯目光平静，淡淡的道，“既然你们现在不打算杀我，那我可以走了吧？”

阿瑞斯沉默了会，“我想请你帮个忙。”

苏灯：“？”

苏灯目露讥讽，“两位是神庭大名鼎鼎的执行官，自诩神的存在，这场游戏的掌控者，会请我一个玩家帮忙？”

“咳……”伏堇面上表情有些不太自然，点着颗泪痣的容颜上一双狐狸眼却有些勾人，“这件事……是关于晏司盏。”

苏灯眯眼，“晏司盏的事关我屁事。”

伏堇：“……”

阿瑞斯皱眉，“是你骗他和他有个孩子，让他为你背叛神庭，变成现在这样的。”

苏灯挑眉，“堂堂神庭第八执行官能被这样低劣的谎言骗到，那也是有真够可笑。”

“你……”

“他背叛神庭，摧毁灵境是他自己要干的，又不是我耳提面命让他去做的，是他自己脑子不好使，我说什么他信什么，自我攻略脑补太多，关我屁事？”

干吗？

想PUA她？

让她对晏司盏有负罪感，让她自杀谢罪？

苏灯眼睛里清明一片，带着点点嘲弄。

阿瑞斯和伏堇：“……”

这怎么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不是……”

伏堇组织着语言，“我们想说的是他人格的事。”

阿瑞斯道，“晏司盏这个人格看起来好骗，但他这个人格的诞生比较特殊，若爆发起来，比另外一个人格更可怕。”

“这个人格只在碰到你的时候出现了两次，这一次持续存留，如果维持时间过长，真正的晏司盏本身将再也回不来。”

“晏司盏之所以会信你那低劣到极致的谎言，是因为他没有心。”阿瑞斯沉声说。

不是拟用比喻。

而是他真的没有心。

伏堇说，“他在神庭执行官一列排第八，但除了神主，没人知道他具体从哪来的。”

排在第八，武力值在神庭却几乎第一。

所以其他的执行官，都尽量不去招惹他。

“神庭的每个执行官，都是和神主做了交易的。”

神主会从他们身上取走一件最重要的东西，以此来掌控他们，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也是很久一段时间后，阿瑞斯才发现，晏司盏和神主用来交易的东西——

是心。

他的心。

心脏是一个人最重要的东西，那里藏着人一生所有的记忆。

没有心就不会有感情，不会有喜怒哀乐。

也会死。

晏司盏没死，据说是神主给了他一颗假心。

这颗心让他有基础的辨别，可不会让他有喜怒哀乐和感情，那是神主对他的禁制。

是一个空壳心脏。

因为没有心，晏司盏的脑子就很简单。

他的世界只有三种人。

第一种，神主不让杀的。

第二种，神主让杀的。

第三种，是他一直在等的人。

是男是女，是人是鬼，没有人知道。

只有跟他走的算近的阿瑞斯，了解过一点。

晏司盏从成为神庭执行官开始就在等一个人。

阿瑞斯从晏司盏嘴里套话，也套出来过一点。

因为没有心，晏司盏不知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也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只深入骨髓的记得，自己要等一个人。

因此，他给自己身上下了封印。

只有那个人能解开的。

能解开这个封印的人，就是他要等的人。

“你那一吻，解开了他给自己下的封印，所以他纵使不认识你，知道你说谎，你说什么，他也依旧会相信你。”

晏司盏可以为那个人，掀翻整个游戏甚至神庭。

这是阿瑞斯从不怀疑的事情。

苏灯听这两人这话，眉头却越皱越紧，“他现在这个人格，可不像没心的样子。”

活泼幼稚，意气风发，哭哭啼啼吵闹的不行。

“因为这个人格，是他给自己捏造出来的，他是固定的，他……我换个简单说法。”

伏堇思索着，“这个人格像是一组数据，他的记忆认知，包括性格动作行为，都是用数据模拟堆砌建设起来的。”

他的喜怒哀乐，性格反应，全是数据建设。

就像一个AI，制造他的人给他设置什么程序，他就会在被触发时发出什么反应。

他看着和正常人无异，但他就是一串灵活的数据。

至于触发这个人格的方法，谁也不知道。

“所以他认识你，跟着你，听你的话，甚至会在某些事情上做出和原来晏司盏一样的反应，这都是晏司盏设置的。”

阿瑞斯道，“我们不知道你是不是他要等的人，但你能够解开他的封印，一定是特殊的。”

“我们想请你帮忙，把晏司盏真正的人格找回来，否则他将会被这串数据人格所控制，而这串数据人格的武力值至少是原来的十倍，爆发的话可以毁掉整个游戏。”

苏灯撩了下眼皮子，“毁掉整个游戏？”

阿瑞斯和伏堇都点头，面色一个比一个沉重。

“那不是正好。”苏灯突然一声笑，“大家一起死，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阿瑞斯和伏堇：“……”

苏灯清冷的看着他们，“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然后，她牵着苏暮野，真的就转身走了。

阿瑞斯和伏堇：“……？”

两人看着苏灯带着苏暮野，消失在这花园里。

伏堇有些愕然，“……她就这样走了？”

阿瑞斯：“……好像是。”

伏堇侧头看他，“你不是说她跟晏司盏有感情？”

感情呢？

阿瑞斯：“……”

这女的好无情。

晏司盏不会完了吧？

“喂？”

就在这时，离开的苏灯突然又拐了回来。

两人一起抬头，“你答应我们要帮忙了？”

“不。”苏灯视线落在伏堇的身上，“我只是想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伏堇：“……伏堇。”

苏灯“哦”了一声，“有缘再见。”

然后又离开了。

伏堇：“……？”

阿瑞斯：“？”

——

苏暮野的眉眼，跟伏堇也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何况还是一个，同样要杀她的神庭执行官。

而从本质上来讲，晏司盏和伏堇没什么区别。

都是神庭的执行官，初衷都是想要杀她。

她会跟这种人相爱，还会生下一个孩子？

她就算想要借种，去夫留子，也会找晏司盏而不是伏堇。

因为晏司盏比伏堇长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