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萧矜北的名字，萧文彬手臂僵了一瞬。

“你见过他。”

“当然，”特穆尔点头，“我见过他许多次，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查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露了行迹。”

“是你……”王爷显然知道此事，他目光微凝，审视着对方，“这些年，你一直在联络大周那些贵族。”

特穆尔不置可否，驾马攻了过来。

他们两人谁都没想让对方活着离开，每次攻击都对准了要害，长剑与方戟交错的瞬间迸射出火星，黑夜中他们的眼神就像两只凶狠的野兽。

分开一瞬，又用更狠的力道重新冲了上去。

“大梁在西南设下了陷阱，”特穆尔侧身躲开萧文彬一剑，眼中掠过暗芒，“萧矜北这次也逃不掉，他一定会死，并且一定会死在我手里。”

“陷阱，陷阱，”萧文彬冷声，“你除了陷阱还知道些什么？”

“你们大周有个说法，叫兵不厌诈，”特穆尔并不介意他的冷嘲热讽，“我很喜欢这个词。”

“我们大周还有个说法，叫更胜一筹，”王爷淡淡道，“不用急，很快就会让你见识。”

隔着夜色，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分辨不清楚他们的位置，王威急慌慌的抹掉脸上的血，仰头四顾，寻找萧文彬的身影。

来之前他知道王爷已经做下了部署，时间一长，只要他们没回去，王爷的副将就会带人前来接应，可是他们到这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还是不见他们的影子。

王威禁不住抬眼看了一眼月色。

边境的风如泣如诉，一轮明月不知什么时候被乌云遮住了半边。

萧文彬和特穆尔打的不分上下，两人你来我往之间谁都没有留手，战马周旋着，马蹄下尘土飞扬。

他们身上都不同程度的受了轻伤，寒风吹不透厚重的铠甲，萧文彬知道这次遇到了难缠的角色，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若是再早十年，我不是你的对手，”特穆尔遗憾的摇了摇头，他看着萧文彬的眼神越来越欣赏，又充满了遗憾，“可惜，现在的你不是我的对手。”

“少废话！”萧文彬一拉缰绳，又一次冲了过来。

特穆尔向后一仰，他的眼神在顷刻间发生了改变，手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了个方向，径直刺向了战马。

淮安王反应奇快，他以手为轴，腾空而起，长剑发出“铛”的一声嗡鸣，挡住了特穆尔的方戟。

“雕虫小技，”萧文彬冷哼，“你……”

他话没说完，眼睛慢慢睁大，低头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一直长箭贯胸而过，箭尖穿出胸口，滴下了一滴血。

周围马蹄声骤响。

萧文彬咳出一口血沫，艰难的回头看了一眼，他熟悉的大周铁骑遵照他的命令赶来，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副将拉着弓，泪流满面的望着他，王威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我族人悲哀始于背叛，大周战神亡于背叛，”特穆尔的眼神满是怜悯，“王爷，这就是我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