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王的死扰乱了大周最后一池清潭，本来就掩在平静表象之下的风起云涌，随着萧矜北的回归，彻底被搬上了明面。

先是赵碧彤控制了权贵家眷，再是萧矜北挟领兵权，魏将军一家虽然没明说，站在谁那边不言而喻。

兵权归于一家，政权分崩离析，太子和七皇子龙争虎斗，如今也是时候分出胜负了。

“不够，”萧矜北并不是那么好说话的，“我想要什么，谭大人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到底知不知道轻重？!”谭承启气急败坏的一拍桌，“皇上已经盯上了清仪，你有多少颗脑袋够玩我不管，但是稍有不慎她就会被你牵连，你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看不懂？”

“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才不会轻信你们这些人的鬼话。”

萧矜北说着，抬手挥落了他放在桌上的圣旨。

谭承启视线移了一瞬。

从西南回来后，萧矜北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他从前就有一副天地不放在眼里的轻狂模样，如今这模样依旧，只是那股意气像是被打散了个干净，像被包裹在黑暗中的，打磨锋利的长剑。

“两条，”萧矜北起身，居高临下的对着谭承启，“我带兵出征，亲眷随行，清仪加封，赐金牌。”

谭承启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他。

“第二，”萧矜北接着道，“我要五十万兵马。”

“痴人说梦！”谭承启怔了一瞬，下意识反驳，“那么多人怎么可能……”

“谭大人比我更清楚如何去凑人，”萧矜北冷哼一声，“我不想腹背受敌，既然领兵出征，就要一口气把那些孙子全都打回老巢，断了那些后顾之忧。”

“你疯了？”谭承启咬牙，压低了声音，“那些人是皇上和太子养的私兵，全都给了你，皇位还坐不坐？”

“怎么？”萧矜北反问，“你是准备告诉我，你和七皇子没动过这心思？”

隆安帝和太子都在暗中养了私兵，七皇子既然想争想抢，说他手上干净，绝不可能。

大周皇位下的蝇营狗苟，他如今看的比谁都通透。

“……你是想把大周捏在手里，”谭承启声音格外低沉，眯着眼打量他，“萧矜北，乱臣贼子四个字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你以为我还会在乎？”

他是不曾有过窃国之心，可那也不代表他就甘愿做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谭承启如何在朝堂上搅动他不想管，他要的是说一不二的绝对强权。

“我凭什么帮你……”谭承启冷声，“就算得偿所愿，你又拿什么保证你不会觊觎不该觊觎的位置？”

“这不归你管，”萧矜北并不打算解释，“要么按我说的做，要么我自有办法带着我的人离开，七皇子羽翼未丰，就算有什么想法，一时半会儿也达不到他的目的，只有我，才能帮你们拖延一些时间，考虑清楚了再回答。”

谭承启气的牙痒。

萧矜北的话虽然狂妄了些，但没有一句说错，七皇子不比太子，笼络人心费了一番功夫，如今想要掀牌，并非十拿九稳。

“或者我替你们想个法子如何？”萧矜北的眼神陡然暗了下来，“只是如此一来，七皇子可要欠我一个人情，谭大人不妨回去问问，若是他不同意也不勉强，本王另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