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皮唐卡张汉东欣赏了无数次，这一次的感受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一种发自灵魂的危机感强烈袭来。

老喇嘛那边把唐卡放在箱子上，围着箱子走了一圈，忽然举起砍刀往箱子砍去大喊：“滚出来吧。”

“你神经病啊，到底在做什么？”

张汉东恼恨说道，刘军已经奔着喇嘛去了，想要拦住这个疯狂的喇嘛，这一系列事件同时发生，阻挡已经是来不及了，那幅唐卡像是活了一样，猛烈的扭曲，张汉东清楚看见一道影子直朝喇嘛冲过去。

这变故惊得他接连后退几步，老喇嘛却彪悍地挥刀往自己的大腿砍了一刀，残酷地撕扯下一块皮肉，快速往半空扔去，那影子发出一声尖叫，裹住了肉块。

最夸张的是，那块人肉居然脱离了地心引力，悬浮在半空中，接着肉眼可见地变小，那东西...居然...在进食......

事情进展的太快，刘军的话这时候才问出口：“你这喇嘛干什么？”问完他也被变故给惊呆了。

苏拜玛喇嘛不理两人的质问，手指沾着大腿上的血在自己的掌心写几笔什么，随后伸手朝影子抓去，那影子吃了血肉，似乎变得更实质了些，非常容易地被他抓在手里，在喇嘛的手心里不停翻涌。

“抓住了吗？”张汉东颤声问道。

苏拜玛满头是汗，却还是得意地把手心打开，显出了手上东西的真面目来，张汉东大睁着双眼仔细看去，只见那东西看似实质了其实更像一股烟，形状一直在变化，还不时发出尖利的呼哨声。

声音特别尖锐，直刺入脑，这种没有意义的音节似乎还是对在场的人进行精神攻击。

张汉东才听了一会，就感觉头昏眼花，勉强站住身形，身后忽然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扭头看时居然是刘军满脸通红跪在地上，双手强撑着身体，嘴里不时发出怒吼声。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苏拜玛的声音已经传来说：“蠢货，不要试着抗拒他，放松，放松就没事。”

刘军果然好了一些。

张汉东来不及管他，颤声问说：“老喇嘛，这就是鬼吗？你快让他说话。”

喇嘛手上的怪物形状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似乎想要脱离他的掌心逃走，但是老喇嘛的手上像是有巨大的吸力，它左冲右突始终脱不开手去。

这一会儿的观察，张汉东已经看清了他的样子，说它的样子像是一个人，不如说更像抽象派画出来的山水写意，看着像人其实也只有形状而已，也像燃烧的火焰。

这就是鬼吗？喇嘛们嘴里说的恶灵？

他们有什么用？

虽然每个人都知道鬼，也听说过鬼的故事，但是真正见到过鬼的人却一个没有，影视作品的鬼也都被具象化了，更像是有血有肉的人，毕竟想要用视频展现出来，便摆脱不了人的想象力范畴。

那边刘军慢慢顶住了压力，粗重的呼吸声慢慢匀称起来。

“苏拜玛喇嘛，咱们事先的条件你答应了，你让怎么还不让他说话？”

苏拜玛的手看似轻松，他整个人却都在发抖，手里的天葬刀不知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像是压力很大的样子，他没说话，嗓子里发出一声急促的呼哨声，手上那东西果然传来很不清晰的声响：“人...吃了...”

"吃人......"

这声音的凄厉张汉东从没听过，听完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这东西根本就没法沟通，也无法完全被掌控，有点像张汉东之前在老巴依家看到的大黑天，只是形状要小很多，也没有那么清晰的形状。更别提能攻击人了。

才想到这里，就看到那东西猛然脱离了苏拜玛喇嘛的手掌朝他扑来，身体像是被禁锢了一样动惮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越来越近...

说时迟那时快，后面的苏拜玛一口鲜血喷向恶灵，这一次张汉东真切听到一个女人痛苦的吼声，接着它又被老喇嘛一把抓住。

这次苏拜玛喇嘛不再停留，嘴里念了几个奇怪地字符 手里的怪物忽然变得安静起来，老喇嘛居然松开手，让那东西自己飘在半空，他嘴里继续嘟囔着经文，时间过去了许久，那个人影才慢慢散了。

“你把它怎样了？”

“超度了。”苏拜玛平静地说着，脚步一踉跄一屁股摔在地上，显然这一会的功夫，他花费的力气可不小。

在他喘息的时候，张汉东才来得及去看刘军，他身体素质明明很强，可是远远比不上张汉东的淡定：“老刘，你怎么样？”

“我还好。”刘军大口喘着粗气坐起来。

“你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才出现就死死压着我，我感觉站着都很困难。”

“我为什么没有那样的感觉？”

“因为恶灵的目标是在场的人当中气血最强的那个，在场的咱们几个之中他最强壮，恶灵最想攻击的人就是他，所以他的压力最大，至于你，你只要站在花国，所有的妖魔鬼怪都不敢靠近你。”

这种奇怪的论调张汉东已经听说过不少次，估计又是国运护体之类的话，

他问老喇嘛说：“老喇嘛，我怎么看着这个鬼，不，这个恶灵好像不怎么厉害的样子，被你三下两下就给送走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可怕？”

苏拜玛没好气地说：“你闭嘴，你什么都没做当然看着容易得很，我但凡有一点松懈，咱们今天都要交代在这里，你等我休息一会再跟你说话。”

张汉东碰了一鼻子灰，今天的场面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啊，本来的想法是弄清楚这张人皮唐卡的来历，这个恶灵是不是人皮的主人，在和交流几句，证明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

但是什么都没有，他虽然听见恶灵说话了，但是听不真切，像是做梦似得。

真是不甘心。

刘军还在喘着粗气，当初遇到狼群时最多就是这么狼狈了，也不知道恶灵是不是能够隔空吸血，他的脸此刻白得像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