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内丹居然被凝聚至此，还被慕灵给祭炼了出来？内丹居然还有如此的用法？

相较之下，内丹被钱老拍了去倒是不值得惊讶了。

钱老从苏云惊讶的神情中也猜到了一二，捋着白髯，和善笑道：“看来，这地火龙蛟的内丹是苏小友你出手的咯！”

“呵呵！正是，没想到竟让钱老破费了，早知您需要，过来时知会一声便可。”苏云讪讪笑道，但此事已经过去，也不必计较其中的利益，转而好奇道：“钱老，这内丹怎么会被慕灵给……？”

苏云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这种情况。

“如此的话，便说来话长了。”说着，钱老用深邃的眼眸给殷娘使了个眼色，余光则警惕地看了徐墨一眼。

“钱老，商行还有些繁杂事务，我们就先告退。”殷娘也跟了钱老一段时间，自然能领会钱老的意图，看向徐墨笑道：“你刚来咱们天下第一商，我先带你去熟悉一下情况。”

殷娘的修为不高，但气势却不弱。

“那就有劳殷姑娘了。”徐墨也是明白人，知道有自己听不得的事情，行了礼之后，就端起茶盘，随着殷娘离开。

二人走后，别院就只剩五个人，都是自己人，钱老这才开口，“苏小友，有些事关慕灵的身世隐秘也该告知你了。”

苏云意外了会儿，没想到内丹之秘居然牵扯到了慕灵的身世，但他也没多言，只是点了下脑袋。

“你可知这修仙界大陆上有五家最强大的势力？”钱老一字一顿，话语充满威严说道。

苏云思索片刻后，回复道：“略知一二，五大势力分为两宗三族，两宗为无上宗、落尘山。”

“无上宗颇为高调，又称无上剑宗，自诩宗传剑术无敌，祖上出过飞升者，但这个宗派十分喜爱各处挖墙脚，素来名声不佳。”

“而这落尘山刚好相反，避世不出，颇为神秘，但也出过飞升者，底蕴深厚。可一旦落尘山弟子在世间行走，便说明修仙界有难，所以啊，他们还是安安稳稳隐世清修的好。”

“还有就是两大家族，江沐所在的江家，和林家，族中强者无数，也不可小觑，也是自上古延续的血脉。”

“还有就是……妖兽的势力……！！”说到这，苏云惊讶地看着眼前少不经事的慕灵，随后又将目光转向钱老，“所以，慕灵真的是龙族！！万兽之王的龙！”

“没错。”钱老笃定地点点头，但脸上的表情阴沉了些，“但龙族现在已经没落了，地位大不如前，哪天从五大势力中剔除，我也不会觉得意外。”

“而慕灵的生母正是龙族圣女，我的主子。圣女乃是整个宗族的希望，血脉最精纯者，千年难得一遇，本应承担着振兴龙族的重任。”

“然而……”钱老顿了顿，哀伤地看了天真无邪的慕灵一眼，随后语气平缓，“主子年纪尚幼，涉世未深之时，和一个出身卑微的人族修士私奔，诞下慕灵。”

“生育除了交换血脉，双方也会分出一部分神魂，融合成新的胎灵，修为越高，影响越大，若主子只是寻常人，倒也罢了，但她是龙族！而且是与异族交合！”

说到这，钱老难免有些愤恨，眼底有压抑不住的火气，定了定神才说道：

“龙族之间繁衍都是变回灵兽原本的样子，但主子她只能化作人形……哎……最终，诞下慕灵后，落得个殒命的下场。”

“此后龙族震怒，便降罪于慕灵的父亲，将其囚禁，永世折磨！如今也已经长辞。而慕灵从小也被关着，直至老奴我拼了命把慕灵救出来。”

“慕灵是无辜的。”

听完此等密辛，苏云刚要感慨慕灵的坚强，但转过头去才发现慕灵正埋着头，轻声啜泣。

片刻，慕灵抬头望向钱老，白皙的脸上更显苍白，眼泪鼻涕流作一滩，糊在脸上，而且她还拼命地挤眉弄眼，想把眼泪给憋回去，看着很滑稽，但苏云却笑不出来。

难过，但还是很坚强。

而温白贴心地掏出手帕，给慕灵擦了擦，随即默默退开。

“钱老，你以前……为什么不给我……说这些……”慕灵一字一句说道，显然说出这些也是废了大力气。

听闻此话，苏云都不由得一惊，而后不禁蹙眉。

只见钱老抚着慕灵的后背，和蔼道：“因为小慕灵长大了啊，也该知道这些了。”

慕灵呆呆点着脑袋，“嗯，小慕灵长大了……”

但还是忍不住啜泣，“钱老，我该怎么做……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必须做些什么！”

钱老挤出笑容，把慕灵搂进怀里，“前尘往事，都过去了，小慕灵只要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可！你也别自责。”

“你父母有你的那段日子，是他们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他们互相爱着，也爱着你，老奴我也无悔。”

“但你要记住，龙族现在不是家！”

慕灵把头埋进钱老怀里，认真点头，声音若有如无道：“钱老，我记住了。”

第139章 龙珠

随后便是沉默。

她表现得很坚强，也很懂事，但消化这些恐怕还需要很长时间。

而钱老说出这些，恐怕也另有深意。

片刻后，苏云试着转移话题问道：“钱老，那龙族兴衰、慕灵身世又和内丹有什么关系？”

钱老一边轻拍着安抚慕灵，一边深沉道：“龙族势微，圣女陨落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便和内丹有关。”

“龙族与生俱来便拥有一种天赋神通，炼化灵兽内丹。”

“众所周知，寻常灵兽只可拥有一颗内丹，而龙族可以炼化其他灵兽的内丹，化作几用，增强自身实力的同时，也能施放内丹中蕴含的灵兽技，被炼化后的内丹，便称为——龙珠！”

听到此番言论，苏云以前的疑惑也豁然开朗，“一些炼制防御法器的天材地宝以前也是灵兽的内丹，但经历了漫长的石化变质过程，便成了可直接利用其灵兽技的防御法器材料，这也算是炼化的过程吧？”

“原理倒是差不多，要知道，灵兽能够释放灵兽技，也得依仗神魂，靠的就是内丹中的一抹元婴雏形。防御性质的灵兽技属于被动触发，对应内丹才有几率自然炼化变为防御法器材料，其他灵兽技倒无此种可能。”钱老悉心给苏云解答着疑惑：

“修士利用内丹领悟灵兽技，其实也是在与这一缕元婴沟通而已，顿悟几率自然不高。”

“同时，这一丝元婴雏形也是灵兽化形的关键，等灵兽的等级到了五阶，便可以尝试沟通内丹中的元婴，化形成人。”

“而龙族正是靠着如此的神通，才拥有成为五大势力的实力。”

随即，钱老抬头望天，长叹稍许，眼里满是过往心酸，“成也龙珠，败也龙珠，其他势力可对龙珠眼馋得很呢！一颗龙珠就如同是可以使用无数次的符箓，而最珍贵的，自然是龙族自己的本命龙珠，因而，针对龙族的迫害和杀戮从未停止过。”

“如此神奇的玩意儿，令人觊觎也是难免的。”苏云干干一笑，如实道出自己的想法，“虽然不合时宜，但我对这龙珠其实也颇为感兴趣！”

在他看来，如果探测器这类智能法器能够释放各种强横的灵兽技，而不是局限于区区几种攻击手段，可以见招拆招，战力恐怕又得上一个层次。

“哈哈，无妨，炼化龙珠也不是什么必定损伤性命的事，主子以前也时常炼化龙珠赠与我。”说着，钱老竟面露笑意，取出一枚淡青色的珠子，递给苏云，“这颗四阶的龙珠就赠与苏小友了，慕灵啊，不喜欢这颗龙珠，就嚷嚷着送给你。”

“钱老！”慕灵从啼哭中抽身，转而是一脸怨念，“你嘴巴真大！”

“哈哈，不难过了？”钱老脸上的愁色也瞬间随着慕灵的话语烟消云散。

“难过有用吗？”慕灵一脸认真，自问自答道：“很显然没有！还不如积极面对明天呢！人生苦短，万事皆虚，唯有自在。”

“而且，这些年，不都是和钱老一起过来了吗？”

“嘿！你个小屁孩还懂得不少道理呢！”苏云一边感受着手中龙珠的温热，一边戳着慕灵的额头道：“从哪学的？”

“落云镇，隔壁小张家，他奶奶过世，他可一直忍着没哭呢！比我坚强。”说着，慕灵的眉眼又垂了下去，“但他至少和他奶奶生活过，我都不知道我爹，妈，长什么样……”

眼见着慕灵又要黯然神伤，苏云赶紧转移话题，“别又哭鼻子哦，小心变爱哭包，你还是教教我如何使用龙珠吧！”

“哼，这时候知道求我了吧！”慕灵一脸傲娇，“寻常人可接触不到龙珠这般宝贝！”

“是，慕老师，这方面您是权威。”苏云低声下气，顺着慕灵的话说。

接着，慕灵悉心讲解了一番知识要点，还有自身体悟，苏云、温白还有江沐都乖乖听着，受益匪浅，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龙珠，或者说是炼化后的灵兽内丹，可以直接用神念沟通，释放其中的灵兽技，可自己供给灵力，亦可使用龙珠内蕴含的灵力。

与符箓或者温白的丹药不同，龙珠可以重复使用，说是天然的功法发生器也不为过！

因而，龙珠很长一段时间都是龙族内部的不传之秘，不会流向外族，也只是在龙族衰落后，才被一些外人知晓。

他们平时使用龙珠时颇为小心，毕竟表面上，龙族还是五大势力之一。

但私底下，对于龙族的屠杀从未断过。

而慕灵也是在前段时间突破到了人类修士的虚丹境界，开启了内府灵海，才拥有了炼化和吞噬龙珠的能力。

以慕灵的境界，最多也只能炼化三阶灵兽内丹，那枚地火龙蛟的内丹只不过是由她放在内府温养，为以后作打算。

不过，她如今内府中容纳的龙珠不乏五阶，甚至六阶的存在，可以说，现在的慕灵也拥有不亚于徐墨的实力。

不止是因为各种强悍的灵兽技，还有龙珠对龙族自身实力的增幅！

正如钱老所言，龙族兴盛，龙珠功不可没。

随后，苏云用神念沟通手中绿色的龙珠，瞬间就知悉，这是一种防御灵兽技，灵核运转，经由手上的灵力线路输入些灵力，苏云背后瞬间出现了暗绿色的防御护盾。

上有蜂巢状的纹路，呈锅盖型，侧面开有六个洞，端的是雄壮威武，但……是个龟壳……

“哈哈，苏云大乌龟！”慕灵破涕为笑，很快，笑得眼角飙泪。

温白也捂着嘴，尽力憋笑，但双眼弯弯，显然是笑得不行，“还真挺像！”

苏云满脸黑线，“温白，你憋不住笑就别憋了！！”

“哈哈哈，这是你说的！”温白噗嗤一乐，开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

如此情景下，能自持的就只有钱老和江沐了。

……

虽然成了“苏云大乌龟”，但苏云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一是慕灵又变成了那个天真烂漫，只知道傻乐的小屁孩，二是因为在魂晶芯片的帮助下，龙珠的确可以运用在法器之上。

只是，龙珠这玩意儿本就难搞，根本满足不了需求。

为了科学，苏云还是问出了不礼貌的问题，“慕灵，你炼化一枚三阶龙珠，需要多长时间？”

“我上次试了一下，如果勤勉些的话，一个月就够。”慕灵顶着认真的小脸，又祭出一枚朱红色的龙珠，“就这个。”

由于这枚龙珠和慕灵有神魂连接，就类似于修士之于本命法宝，因而苏云无法使用。

但苏云不由得愁上心头，思索着问道：“只有龙族能够炼化内丹吗？具体是经过什么样的转换？是物质层面还是神魂层面的变化？我瞧你与龙珠的神魂联系和修士与本命法宝的连接相似，有没有一种可能，龙珠其实可以看作是一种法器？！！”

听苏云啰啰嗦嗦问了一大堆，慕灵听得迷迷糊糊，眨巴眨巴大眼睛，先是摇摇头，然后眉眼一挤，没好气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

不知怎地，苏云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丝灵感，就和龙珠的秘密有关，便看向钱老，急促问道：“钱老，你们应该还要呆上一段时日吧！？”

钱老神情淡然，笑道：“自然。”

“好，那就借慕灵一用！”苏云贱兮兮看向慕灵，“我需要你帮帮忙，研究龙珠的秘密，或许，这会是改变你们龙族悲惨境遇的机会！”

“龙族管我屁事啊！”慕灵一万个不情愿，“好不容易来一趟烟云城，我要去逛，去玩，去吃好吃的！”

“好了，小慕灵！”钱老露出慈爱的笑意，眼睛微眯道：“以后多的是时间玩呢！先去帮你苏云哥哥吧，或许，他真的可以。”

不过，钱老虽是笑着在说，但苏云从他眼底看到了一丝苦涩。

或许他是怕慕灵也因为龙珠的事情，而被人猎杀。

就在这时，温白从储物法器中掏出一串糖葫芦，山楂味的经典款，拿给慕灵。

正是上次逛街，买下的一大堆。

吃了糖葫芦，慕灵不哭不闹，欣然道：“看在温白姐姐的面子上，就帮你一次，但炼化内丹玄妙非常，我都说不清道不明呢，成不成得了，咱的糖葫芦都得管够！”

见慕灵一副小大人的可爱样子，苏云也满心欢喜，“随便吃，你还能把天下第一商吃垮不成？”

紧跟着，江沐也被苏云叫着一起，毕竟内丹中有一缕元婴雏形，和神魂挂钩，叫上江沐准没错。

而钱老那边，苏云打电话让殷娘带钱老去逛一逛如今的天下第一商，怎么着钱老也算是精神股东，兼创始人，让他指导指导工作，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