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风云:三十年江湖往事
作者:治愈系的斗啊 | 分类: | 字数:1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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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义气一回
我算是一个讨喜的人吗?答案是否定的。
不管是站在普通人的角度,还是站在混社会二流子的角度,我楚老二,都不是什么让人喜欢的人。
乖戾,多疑,寡恩,孤僻,喜怒无常,甚至可以说是个心理变态。
所以我一直说了,共情谁都不要共情我,混社会的二流子都罪有应得。
做什么都莫要混社会。
(我前面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里再说一下,是因为被审核了,不宣传正能量我就没了。)
但就是我这样一个人,一生也对两个人,义气了一回。
一个是徐让,我这辈子都认的拜把兄弟,为他心软数次,替他养大儿子,一个是牧野大哥,两年后的千禧年,我为他千里走单骑。
……
在知道徐让要见我之后,我这个年都过得有滋无味,一直摇摆不定,考虑要不要通知牛sir。
区清莲看出了我有心事,其他人可能看出来了,但不敢问。
年初三,我陪区清莲一起去给静姐上香,小斌如他所说的一样,过完年之后,就亲自送区瑞祥回去了。
但区清莲留了下来。
在上完香过后,我十分不讲理的拉起了区清莲的手,她假意挣扎了几下,最后任由我拉着。
下山的路上,我心事重重,距离年初五越来越近了,但我还是没有通知牛sir。
牛sir从珠城赶来,布置抓捕就要一天,要是再不通知他,明天就来不及了。
区清莲突然捏了一下我的手,“山河,你是不是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
这段时间中,我对眼前这个女子,放下了所有防备,没有任何不能说的话一般。
就像是二十几年后的如今,压力大,心里很多事的人,都需要一个树洞一般。
区清莲就是我的树洞。
我只犹豫了几秒,便跟竹筒倒豆子一样,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最后,我自嘲似的笑了起来,“清莲,我是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连拿自己命来护着我的拜把兄弟,都想着把他给卖了。”
说真的,我自己都有些鄙视我自己。
但区清莲突然停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我。
几秒过后,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张开双手抱住我,我的头埋在她的脖子发丝之间。
我能感受到她的呼吸,她能感受到我加速的心跳。
区清莲一直在深呼吸,几次深呼吸过后才说道,“山河,你知道吗,现在我才觉得你像是个活人。”
我手不自觉的搂住她的腰,轻声在她耳边问道,“为什么,之前我不像是个活人吗?”
区清莲的声音有一些哽咽,“你太可怕了,我在你身上,看不到任何正常人的欲望,好像你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往更高的地方爬。”
“你能让人感受到的,只有阴冷,残酷,自私,恐怖。”
“让我,让任何人都不敢亲近。”
我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区清莲说的这些词,放在我身上,好像都再贴切不过。
区清莲接着说道,“我知道,这不怪你,你从小缺少为你遮风挡雨的父亲,而你大哥做的事,又报应到你的身上,让你过早的人性崩塌,体会到了社会的险恶。”
我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依旧没有说话,但我内心只觉得一阵酸楚。
她的这话,像是利剑一样扎在我心上。
区清莲也抱我抱得更近,在我耳边轻轻说道,“你能为你的兄弟徐让,左右为难,证明你还有机会做一个正常人,你的人性还没有完全崩塌。”
人性崩塌,这个词在当时的我看来,太过高大上,甚至有些理解不了。
自2019年后,我为了让自己活得年轻一些,弥补回当年太早出来混社会,我开始接触一些年轻人接触的东西。
当时在逼乎上,看到了一个这样的帖子。
帖子问,为什么说永远不要考验人性。
回答如下:
你的父亲躺在病床上,癌症晚期。
只有一种药能救他,而这药是天价,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赚到。
有个恶魔找到了你,表示不仅愿意花钱救好你的父亲,还愿意给你5亿现金。
别问为什么,就是这么假设。
但代价是,你的至交好友会当即横死街头。
而且世界上永远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和你有半分的瓜葛,你会怎么做?
好,答案不用告诉我,你自己先记着。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吗?
其实人性坍塌的一霎那,必然是丑陋的,但你在面临上述两个问题时。
天人交战的每分每秒。
也同样是值得尊敬的。
……
每个人都想要往上爬,而我要往上爬,必然需要借助牛sir。
牛sir现在要拿我拜把兄弟去交差,如今选择权就在我的眼前,要拜把兄弟,还是要大好前程。
前面有人发评论唾骂我,没义气还混江湖,这样的小屁孩,我都不带理。
就像我说的一样,人人都利己,自己是个垃圾货色,但却希望自己身边的人大公无私,愿意舍己为人。
他们要是有机会,拿自己的挚爱亲朋换个一千万,未必会有我纠结。
很大可能是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就给换出去了。
……
区清莲松开抱着我的手,转而捧住我的脸,“山河,我不知道这个牛sir对你有多重要,我也不敢不能做你的主。”
“但我希望,有天你老了回忆起自己这一生来,不要全是阴谋诡计,全是刀光剑影这些危险而又龌龊的东西,那样太累了,我希望你回忆自己一生的时候,能够想起一些美好,一些值得你大声说出来的事。”
回忆自己一生的时候,能够有一些美好且能大声说出来的事。
我反复咀嚼这句话,最后下定了决心,“哈哈,不说这些了,我们回去吧。”
我总觉得自己太累,问题就是出在我身上没有多少人性,对任何人都是以算计为主。
身边全是敌人或者假想敌,手下的人都是恐惧我不是忠于我。
我想着害别人上位,也防着别人跟我一样害我上位。
这样怎么可能不累啊!
……
1998年农历正月初三,是夜,星月无影,乌云狂风。
我叫来李左和成尚霖,告诉他们,今后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在五邑见过徐让。
否则别怪他们二哥我翻脸无情。
随后又让小斌,安排一条能够直达越南或是港岛的渠道。
我要为我拜把兄弟,谋求一条活路。
哪怕是赌上我与牛sir这柄保护伞的香火情。
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