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风云:三十年江湖往事
作者:治愈系的斗啊 | 分类: | 字数:11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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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再入滇南
深秋临近初冬的风,让我有一丝凉意。
此时,我们一行人之间的气氛,都十分的压抑。
车子开在国道上,六个大男人挤在一辆七座车中,谁都没有说话。
我们现在正前往临沧。
离开柳巷镇之前,我打了一个电话给李隐,叫他今天下午通知牛sir去柳巷镇。
我们在徐让家里用过的东西,全部留在长林的尸体旁边。
顺便叫李隐给我打听一个事,那就是朱星辰是不是真的死了。
其实那一枪,打在身上,抢救不及时,朱星辰应该是没得活了。
但我没有亲眼见到他死,心中难免有芥蒂。
昨晚太多人,我走的时候并没有将朱星辰打死再走,之后许刘闯说反身去补了朱星辰。
对于许刘闯,我原本就不怎么信任,他会不会把朱星辰交给别人,我不知道。
张公子现在的势力,有没有铺到黔州来,还是两说之间。
朱星辰活与不活,我并不是很在意,就算他还活着,也会落在牛sir手里。
他是长林的共犯。
长林之前做的事,能不能按在他身上先不说,但昨晚死的人,他难辞其咎。
牛sir和我纠缠如此之深,他自然知道该怎么让朱星辰闭嘴。
合理的闭嘴。
徐让和长林先后的死,对我内心的冲击,居然不如成尚霖和林常在。
让我自己都有些怀疑,是不是我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越来越多的人,与我阴阳相隔,成为故人。
甚至连我脑海当中,想得最多的都是,黔阳现在因为徐让的死,必然成为了旋涡的中心。
我应该去外地缓几天。
黔阳的事情先交给大振和杨君。
“二哥,深夜应该就到临沧了,陈涵前几天回来了,现在正在等我们。”
开车的戴宗恒冷不丁的说了这么一句,似乎有些受不了压抑的气氛,
但我并没有多少说话的兴致,嗯了一声,就不再搭话。
戴宗恒还要再说什么,陈灿瞪了他一眼,“好好开你的车,看路就行了,用眼睛,用不到嘴。”
我和陈灿现在心情都不怎么妙,长林更是和陈灿是发小。
如果不是当时只有陈灿和戴宗恒在,我肯定不会叫陈灿去追长林。
“陈灿,去了泰国,好好做生意,这辈子不要再和江湖有染了。”
我声音满是疲惫,轻声对身边的陈灿说。
陈灿苦笑一声,“二哥,我当年在渔场旁边,砍宋嘉文那群人的时候才十五岁。”
“我从十五岁跟你,混了十一年,说话做事,都已经是这样了,改不过来了。”
我淡淡说道,“改不过来也要改,不只是你,还是李波涛,你也得改。”
陈灿和李波涛,身上是有人命的。
人心是世上最凶猛的洪水猛兽,一旦开了闸,那便是真的覆水难收。
我怕他们今后遇见事,想到的第一个办法,便是杀人。
最后再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如同长林一般。
陈灿脸上苦涩的笑容不变,“尽量吧……二哥,我不是很想走,我想就在临沧。”
一直沉默的李波涛,也插话道,“是啊,二哥,我和灿哥留在临沧,起码以后你做事要方便点。”
戴宗恒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今后来做我手中的刀。
虱子多了不怕痒,债多了不愁。
能杀一次人,就能杀第二次。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特别是我们这种人,遇见问题的时候,杀人是一个解决问题最快的办法。
但我现在已经不是很想用这个办法了。
我摇头,“这个没得商量,现在能走就赶紧走,不要再过几年,想走都没得走了。”
我想到徐让最后对我说的话,我也是一声苦笑。
“不仅是你们要改,我也要改,今后尽量不要再做这些事情。”
“这条路当真是条绝路,真一直走下去,早些年可能有名震江湖这个说法,现在只有被办。”
“官家办,同道办的区别罢了。”
那个夜晚,死了太多的人。
作为亲身经历者的我们几人,心中各自有各自的感受。
徐让倒了,羊胡子我已经不在意了。
从陈强再到徐让,他羊胡子都只是一个狗头军师一般的人物,没有自己做大哥的那个手腕。
这不是八十年代,你有人就可以做大哥。
现在的大哥,叫老板。
黔阳之中,没了徐让,其他有黑社会背景的老板,识趣最好,不识趣那便一起打掉。
活过那天晚上,我算是彻底结束了在江湖中的厮杀。
今后不会再跟个江湖人一般,动不动打打杀杀。
只需要安稳的维持手下现有的生意就好。
我收起杂乱的思绪,对着陈灿轻轻一笑。
“听话,好好在泰国那边经营,说不得以后上面一个政策,我们这些人都得去找你养老。”
“到了临沧,明天一早就出发吧。”
见陈灿还要说话,我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陈灿叹了一声,“唉,二哥,我这一走,当年从渔场出来的人,就真没人能陪在你身边了。”
我按在受伤哪条腿上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心口传来一阵抽搐的疼。
但面上还是十分镇定,将话题转移。
“还有那东西,不要再搞注射了,你吃点吸点就算了,再注射下去,我怕你活不到我去泰国找你那天。”
陈灿没有说话,表情暗淡。
“方鸿镜那个人我还要用一段时间,不过你放心,我对你保证,用完之后他会付出该付出的代价。”
陈灿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
我也没有再说其他话,心中有千言万语,最后说出来的,只有上面那些干巴巴的话。
当天深夜,我们进临沧。
当年的茶楼,已经被陈涵改造,转而经营别的。
倒是路边的街道,与十来年前,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西南三省,川省穷尽周围市,把天府养了出来。
黔滇两省的发展,一直与外面日新月异的时代脱节。
在路上的时候,陈涵已经和陈灿通过电话。
见到我的时候,他表情十分痛苦。
干涩的嘴唇颤抖,“二哥,我真不知道这些,我以为长林就和我联系了……”
我摆摆手,打断了陈涵的话。
朱星辰大多数时候,都是跟着陈涵在临沧这边,与陈涵远比和我亲密。
“陈涵,我有些累了,安排得怎么样了。”
陈涵没有再提我们在黔阳发生的事,“安排好了,一直在等着的。”
……
天亮之后,我没有下去送陈灿和李波涛。
站在窗户旁边,目送他们二人上车。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别,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更没能去泰国找他们养老,不经意间,我和他们见了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