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时间很长，许薇乖乖听话地吃了白擎煜给的面包来垫肚子。

白擎煜让许薇靠在他肩膀上睡一会儿，但她精神实在是过度紧绷了，没办法安心地入眠。

睡不下，也不想刷手机，这是最心乱如麻的时段。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外面天都黑了，他们从白天坐到晚上。

许薇在手术室门前那盏灯灭掉的瞬间立刻抬头。

门缓缓打开，医生护士从里面走出来。

“出来了。”

白擎煜的声音从旁边落下。

许薇着急地站起身，正想要走上前去问个究竟，岂料，却发觉眼前一黑，整个脑袋一阵晃荡，身体彻底失去平衡。

“薇薇！”

*

直到许薇醒来，已经是凌晨一点。

白擎煜坐在她的床边，眼眸里满是血丝，衬衫扣子开了两颗，衣服和头发都有点凌乱，浑身散发着疲惫不堪的气质。

看见许薇睁眼，他连忙靠过来替她检查。

“感觉怎么样？”

沙哑的声音带着温柔。

许薇恢复意识第一时间就开口问他：“我妈怎么样了？”

她是真的害怕，看见白擎煜那副疲惫的模样，心里有种很沉重的感觉。

他见她能说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手术结束，她还在昏迷状态，若是明早能醒来，手术就算成功。”

许薇点点头，着急地下床。

“我去看看她。”

“先吃点东西，你刚才血糖过低才昏迷的，不能再空腹了。”

许薇没有理会，掀开被子就下床，走路还有些跌跌撞撞的，要不是白擎煜在旁边扶着，她恐怕要摔下去。

陈明珠的房间就在隔壁。

手术刚结束，她头上包扎着纱布，面色苍白，床边的心率计显示着心跳正常。

许薇站在旁边盯了好一会儿，什么话都没有说，忽然用手捂住嘴，眼角开始泛泪。

白擎煜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想哭就哭吧，哭完能感觉放松一些。”

许薇贴在他胸膛，衣服上有烟草味，在她昏迷的时候，白擎煜抽了不少烟。

许薇默默地流着泪，一点声音都没有。

安静乖巧得令人心疼。

这样的她，让白擎煜不由得搂紧了几分。

其实不止是她，连白擎煜自己也很紧张。

只是他不能够表露出来，他必须顾及许薇的情绪，尽可能地让她不要那么紧张和害怕。

“白擎煜。”

“在。”

“原来我一直都是被上天眷顾的。”

许薇哽咽的声音惹人心疼，白擎煜最经不住她这般委屈的模样，听得整颗心都软下来，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这个女人面前，博取红颜一笑。

“以前我总是埋怨老天爷对我不好，没给我一个完整的人生。现在我发现，在乎的人在身边好好地，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往后也会继续幸福的。”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矫情？今天跟你说了好多这种话。”

最近这几天她的情绪压抑到临界点，以至于崩溃的时候，总是脱口而出许多听起来很感触的话。

倘若换做平常，她肯定会嘲笑自己矫情，不允许自己再说下去。

但这会儿站在白擎煜面前，她却什么都说了。

白擎煜将下巴压在许薇的头顶，手掌一下下安抚着她的背后，像是在哄小孩入眠，声音听起来很轻很淡，嘴里说出口的话却又欠揍得很。

“你这股矫情劲儿，要是在床上发挥的话，我会更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