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桑诺
作者:投闲无门木散人 | 分类:古言 | 字数:47.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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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蹲守
李泽今日参加完春耕节祭礼的院内仪式,双腿已然几乎失去知觉。
昨夜收到仙娥的提示,狂奔下山,当时不觉得如何,回到书院,才觉得双脚疼痛不已。
及至检查双足,发现鞋子早已不知何时就跑丢了。
那身大红袍也不知去向,发髻散乱,状如疯魔。
双脚血流如注,可能是被山间的碎石划的,只是在那种高度兴奋的状态下,一股求生的勇气支撑自己跑了回来。
此时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了。
旁边的学子问他为何伤成这样,他不知如何叙说,难道说自己和两位仙娥一起,打败了一个魔女?
众人见他不言,只道是他被贼人打劫,破口大骂贼人胆大,在文坛圣院附近也敢行此不轨之事,真是无法无天,无德无良。
大家打来清水,助他洗净伤口,上药包扎。
李泽躺在床上,忽然觉得右手被扎得生疼。
展开一看,正是那枚紫金桃核吊坠,再次看到这个仙器,他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那二位仙娥去哪儿了?”
李泽心中禁不住有些担心。
“那个魔女伏诛了吗?”
他再次想起那座六芒星大阵的璀璨光芒,禁不住心中无比激动。
次日一早,学院开始准备春耕节祭礼。
李泽挣扎着起来,其他学子劝他今日待在床上休息。
他坚持要完成祭礼,忍着疼痛,一直到院内仪式结束,脚心钻心得痛,身体像是水洗过得一样。
他看到了台上站在二公子寿冷旁边的二位姑娘,正是昨日的二位仙娥。
回到居所,他找出紫金桃核吊坠,打算去把这个仙器还给仙娥。
他挣扎着赶往书院门口,打算守株待兔,等待仙娥出门时交还宝物,忽然对面二位仙娥出现在眼前,他喜不自胜。
作揖见礼后,阿蕉过来扶着他惊讶道,“你还能动啊?昨夜伤那么重,今日参加春耕节祭礼,已然让我惊奇不已,如今还能乱走,真是对你刮目相看。”
李泽掏出紫金桃核吊坠,说道,“仙娥的法器尚在我手,如今原物奉还,还请收回。”
阿姮接过吊坠,手中生出感应,吊坠之中的灵气已然散尽。
她想起昨日书生以凡人之躯,受了那魔女两次重击,还能活下来,这个紫金桃核吊坠已经是倾尽全力,剩余的仙力可能是为这个书生修补了亏损的身躯,否则李泽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个书生的秉性倒是纯正得很,多少凡人为了仙法仙器生死不顾,丑态百出,他倒是不为所动,单单是这份心力,就值得钦佩。
她把紫金桃核吊坠递给李泽,“这件东西就送给你留个纪念吧。”
李泽把脑袋摇晃得像个拨浪鼓,“无功不受禄,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岂能夺人所爱。用毕即还,我得它保住性命,已然是受了二位仙娥的大恩了。”
阿姮笑着说,“你不是无功不受禄,昨日你的举动在我眼中自有论断,再说这个法器已然失去仙力,不足挂齿,你不用挂怀。”
李泽听闻法器已如凡物,才勉强收下。
阿姮又道,“你的体内已有它的仙力,它的体内也有你的血痕,你们之间冥冥之中已经连为一体。”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递给李泽。
“你用瓶中的酒液每一月洒一滴上去温养吊坠,它能慢慢恢复仙力,将来能保你周全。”
李泽谢过阿姮,接过小瓶兴奋不已。
……
离开青华书院,阿姮和阿蕉回到来福酒楼。
其余人都没有回来,只有陶渊在屋子里着急得来回踱步。
“阿姮,青华潭可有什么发现?”
看见阿姮和阿蕉回来,他神色焦灼地想知道事情的进展。
阿姮关上门,给房间施展出禁制法阵。
“如今可以肯定,青华潭是一处魔族据点,但内中详情尚未可知。”
阿姮对陶渊讲述了自己和众人在青华岛的探查过程。
“你说你在潭底又遇到了黑雾幻化的魔灵?”
陶渊大惊失色,昨夜阿姮刚刚死里逃生,今日就再遇魔族的追击。
“下次不能再这么冒失了,如果不是文心雕龙大阵的守护支援,你今天会再次受重伤。”
陶渊警告阿姮,他的职责不只是保护云华醉,更是要保护桃花源的这些年轻后辈。
“没关系,我只是把神识附着在灵龙体内,去潭底探查。”
阿姮宽慰陶渊,怕老人家担心。
“那也不行,你如今刚刚大病初愈,神魂不稳,如果神识受创,很可能会引发旧疾。”
陶渊严厉地警告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他知道这些年轻人的想法,觉得小伤不是伤,但作为过来人,他知道有些年轻时受的伤,虽然当下看不出什么恶果,但会隐伏在体内,对日后的修行大有影响。
阿姮点头称是。
接下来,围绕青华岛,官府会有一系列的行动,书院也会配合军队对魔族进行围剿,但凡间的力量如何,三人不得而知,心中总有莫名的担心。
……
黑龙坊,同德堂药铺分店。
店内有不少问诊的病人,药铺的一个老大夫坐在一张方桌之后,为轮到的病人把脉、诊治、开药方。
“齐大夫,今天来看病的人是不是比往常多了一倍不止啊?”
旁边抓药的伙计一边抽出装着各种草药的细长抽屉,一边和刚诊治完一个病人的老大夫搭话。
“是啊,最近温度忽高忽低,得了热症的人不少,春寒料峭,乍暖还寒,很容易着凉。”
齐大夫伸了伸发困的老腰,看着后面排着的长队,有点发愁。
叶如风守在药店的一个角落里,盯着来来往往的人群,都是唉声叹气的病人和神色焦虑的家属,药店里空气沉闷,让她的心里也不好受。
从窗户里可以看到外面的燕赤霞,他待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这里的压抑气氛,就出了门,在药店对面的饭店门口盘坐,看似自由散漫,实则眼睛牢牢盯着街面上来往的老老少少。
饭店的伙计出来,“道爷,这是本店的招牌烧鸡,您收好。”
燕赤霞愕然道,“我还没有点菜啊?”
“这是我们掌柜的送给您的,不要钱。”
伙计客客气气地说道。
“哦?”燕赤霞接过来一问,别说还真香。
“道爷,能不能请您挪个窝,您看,那边那家饭店门口有太阳晒着,比这儿舒服。”
伙计一指斜对面的一家饭店,那里宾客盈门。
“不用,这儿挺好。”
燕赤霞扭下个鸡腿,大口嚼了起来。
“那个,道爷,您在我们店门口待着,客人们都不敢进店了,您看,烧鸡您也吃了,就帮忙挪个地儿吧。”
伙计只好把话挑明了。
燕赤霞停下手里的烧鸡,果然看到两个想要进店的客人忽然停步,一个人看了一眼阔目圆睛的凶恶道士,赶紧拉住另一人的衣裳。
伙计刚想上前招呼,二人却回身就走,去了斜对面那家饭店。
“道爷,您看,又吓走一波客人。”
伙计搓着手,龇牙咧嘴地对燕赤霞抱怨道。
“滚!”
燕赤霞从怀里掏出半两纹银,抖手扔给伙计,怒目圆睁。
伙计手忙脚乱地接住银子,吓得一溜烟钻进了饭店。
“尽耽误道爷的大事儿。”
燕赤霞恶狠狠地咬了一口烧鸡,心里骂道。
忽然,他看到一个大汉一步三回头,鬼鬼祟祟地到了同德堂药铺的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