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潭前，燕赤霞偷偷摸摸地看着远处的朱雀塔。

“你能有个大侠的样子吗？”

梁红看着这个五大三粗的道士鬼鬼祟祟的样子，在身后有些无语。

“上仙，我都说了，我只是名字里带着霞字，而且，那个霞是晚霞的霞，不是大侠的侠。”

燕赤霞压低声音说道。

“我们直接潜入朱雀潭底探查，那些军卒不会发现的，你这么獐头鼠目的样子，倒容易被人家当成敌国的谍子。”

梁红在一旁布置着阵法，看燕赤霞聚精会神地看着远处的画舫。

“道友那么关注那个画舫，难道认识那些失踪的人吗？”

“上仙哪里话来，我怎么会认识那些凝香馆的姑娘！”

燕赤霞信誓旦旦地说道。

“原来失踪的姑娘是来自凝香馆啊？你对那儿了解多少？”

梁红对画舫事件的了解还真不如燕赤霞，她的全部精力都放在调查朱雀潭的魔族上，对于个别凡人的命运倒是没有过分在意。

“我怎么会对一个青楼女子那么在意，纯粹都是为了勘破画舫命案的缘由，我才去凝香馆打听过一二。”

燕赤霞低声解释。

“怎么？看不起凝香馆的青楼女子吗？”

燕赤霞听着梁红冷冷的声音，猛然想起朱雀塔边那块石碑上的介绍。

梁红在成为韩夫人之前，也曾因为父兄战败而获罪，被迫充为官妓，幸而后来得遇良人，才有机会成为一代巾帼英雄。

燕赤霞当时就觉得后背发凉，埋头不言。

梁红把手中的鼓槌在空中点点画画，一个透明的光罩护在她的周身。

“赶紧站进来，难道要我去请你啊！燕大侠！”

梁红看着诚惶诚恐的燕赤霞，虎着脸命令。

燕赤霞乖巧地钻入光罩，还偷偷往画舫方向又瞥了一眼。

“燕大侠！现在要关注的是朱雀潭中的魔族动向，你是来帮忙的，不是来帮倒忙的。”

梁红恨恨地说道。

“好，好——”

燕赤霞站好身形，目不斜视。

光罩猛然启动，滚入水中，破开小小的浪花，像一枚铁球一样坠入朱雀潭。

燕赤霞觉得这仙家术法真是妙不可言，不像自己每次施展法术，都要拿一叠符纸，念一堆咒语，如果不小心拿错了，念错了，还会发生不可估量的后果。

看见潭底光线越来越暗，光罩居然还能发出柔和的光线照亮四周，不同种类的鱼儿游来游去，对光罩也不畏惧，有的鱼群还会和光罩伴游一段距离。

燕赤霞羡慕不已。

“上仙，您这法术能传几招给我吗？太厉害了，我要是有这等法术，还不是五湖四海任我游。”

“可以啊！”

“真的？”

燕赤霞顿时激动不已。

“不过，我估计以你的资质，怕是学不会啊。”

“什么资质？学仙术还需要特别的条件吗？我有绘制符箓的基础，寻常法术我一点就透。”

燕赤霞不死心，还想争取一下，毕竟机会难得。

“学仙术，资质和这些无关。”

“那就奇了，学术法不和悟性有关，那和什么有关呢？”

燕赤霞疑惑道。

“学仙术，首先要品行端正，心怀坦荡，你不行！”

梁红说完侧身打量了一眼燕赤霞，头一仰，再不多言。

燕赤霞这才知道自己被梁红摆了一道。

他闭上嘴再不敢多言，上仙刚才的气还没消，自己这个时候提学仙术，简直就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二人在朱雀潭中渐行渐深，身边的鱼儿都是没有见过的种类。

慢慢地到了底部，这片水域颇为广阔，在周围巡游了一圈，发现大大小小有几十个隧洞，黑乎乎地不知通向何处。

“上仙，这些隧洞看着区别不大，你我从何处开始探查比较好？”

燕赤霞没想到朱雀潭底一点线索都没有，把紧绷的心慢慢松了些，打量着这些隧洞。

除了有不同的鱼儿游来游去，再看不出有什么区别。

“从这个隧洞开始探测。”

梁红用鼓槌指向远处的一个隧洞。

“为何是这个？”

燕赤霞疑惑不解，他看到那个隧洞和其他的没什么两样。

“你从这个隧洞看到什么没有？”

“没有啊？别的隧洞中至少还有各种鱼儿游出游进，这个隧洞连个虾米都没有。”

“那你看出什么区别了吗？”

“区别？什么区别？我看这个隧洞也就是比它旁边的几个大一点，洞口看起来光滑一点。”

燕赤霞不知道梁红话中的意思。

“笨蛋，这都看不出！”

梁红用眼角横了燕赤霞一眼，驱动光罩向前滚动，直直朝着这个隧洞而去。

“这个隧洞中为什么没有鱼儿进出？你想过没有？”

“哦！我懂了，有什么可怕的存在使得附近的鱼儿有所忌惮，所以都绕道而行了，上仙，高！实在是高！”

燕赤霞忙不迭地伸出大拇指，称赞梁红的观察能力。

“伪君子！”

梁红翻个白眼，把燕赤霞脸上的笑模样给怼了回去。

隧洞中的水流比较湍急，不是还夹杂着一些不知来自何处的枯木石块。

梁红操控光罩左移右躲，避开这些阻碍，不多时进入隧洞中几百米光景。

但隧洞似乎长得没有尽头，不过倒是越来越宽阔，水流慢慢也平缓了许多。

“上仙，快看！那儿有一个叉洞，我们要不要进去探查一下。”

燕赤霞眼尖，指着右手边一个黑黝黝的暗洞向梁红示意。

“要去你去，我们分头行事。”

梁红眼睛都不斜一下。

燕赤霞心中既委屈又感慨，得罪什么人都不能得罪女人啊，尤其还是惹不起的神女。

“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梁红忽然放慢了光罩的速度，侧头问燕赤霞。

“什么？有动静？”

燕赤霞猛然取下后背的大宝剑，全神戒备，双眼放光，四处察看。

“我问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梁红依然是那句话。

“上仙，贫道法力低微，好像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燕赤霞小心翼翼地回答。

“哦，那我们回去另寻他路。”

梁红平静地回答。

“啊？”

燕赤霞身体一僵，握着大宝剑的手变得有些湿漉漉的。

梁红让光罩滑出一道弧线，擦着光滑的洞壁回旋，向着来时的方向移动。

再次又路过那个黑黝黝的暗洞，燕赤霞觉得里面有一道红光一闪。

“上仙留步！”

燕赤霞下意识地喊道，他常年在外奔波，对一些危险有说不明的感知。

“何事？”

梁红冷冷道。

“那里似乎不对劲。”

燕赤霞指着刚才的暗洞，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哪里不对劲？你这疑神疑鬼一惊一乍的毛病能不能改改……”

梁红话未说完，忽然从暗洞中传出一道凄厉的风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