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人和辽人也不是傻子，损失了这么多精兵怎么可能不去调查。

我们没办法也服了药，年纪小的吃了解药还能活，年纪大的快不行了的就去干脆送死。”

羽顿了一下，眼神暗淡了许多，似乎又想起曾经艰难熬过的岁月“……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天羽族死了很多人。

大家本就是常年流浪，身体亏空，又受到药物的折磨，即便是拥有解药，也无法逆转损伤。

这些服用过解药的人眼睛都呈现出金色，他们为了族群活下去牺牲太多了，所以我许诺给了他们的后代等同王爵的待遇，这就是天羽族以金色为尊的由来。”

胖子和吴天真听得是目瞪口呆，这么一个小国，背后居然会有这么多的波折。

楚子杭了然，“那你的眼睛……”

羽揣着手，笑眯眯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吃了药。

天羽族本身就是一个抱团取暖的部落而已，凭什么听一个半大孩子的？想要别人为你牺牲，你首先就得展现值得被追随的品质来。”

聪明、果断、重情义、不会把下属随便当作垃圾丢弃。

对于一群一直被抛弃的下等人而言，是再珍贵不过的东西了。

所以那些人心甘情愿跟着羽，认为他一定能带领天羽族活下去。

楚子杭默默看了林一眼，又扭头，果然，这才是王者的正确打开方式。

但药物是有时效的，过得时间久了，眼里的金色就会淡下去。

千八百年过去了，当然什么药效都没了。

妖矿本就只是一个人造的传说，天羽族人起码因此过上一段平静的日子，得以默默休养生息。

但是好景不长，部落里又出了怪事儿。

有些人的畸变突然愈发严重起来了。

发疯、狂躁，甚至在夜里突然死掉。

妖矿的传闻似乎被落到现实中去。

更为可怕的是，天羽族没有正常的婴儿了。

很多人的畸变本就不属于遗传，只是在母胎中未曾长好而已，他们的下一代都是完好的。

但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没有任何正常的婴儿诞生，全都发生了畸变。

事情不对劲了。

安定的人们开始躁动起来，他们愈发笃信妖矿的传说，想要搬走。

但这是假的啊，亲手吃下药物的这一部分人，都是心知肚明。

他们来到羽的屋里，想找最聪明的人求助，但他对此也是毫无头绪，只能选择去矿山里闯一把，寻找真相。

作为少数发育正常的人，林被羽带在身边教养过一段时间，平日里做事尽管激进了点，脑子还算清醒。

临走前，他把大部分事情都告诉给已经长大的林了。

每年的贡税、人们生存的口粮，都有了交代。

妖矿归根结底还是假的，山里头的矿石完全没有问题。

羽给了林一张名单，这些人都是大宋过来的游商，不受高丽人与辽人控制，可以放心与他们交易。

但他也留了个心眼，只是大致交代了矿山的事情，没有留下药方。

然后，羽就离开天羽国，带着一批好手摸索着进入深山之中。

他们居住的这座山，隶属于长白山的山脉边缘，地势偏险，又气候苦寒。

越往深了走，大雪封山，依靠双腿几乎走不动路，一路上死掉不少人。

他们咬牙沿着矿山的脉络走下去，却没想到，居然发现了一个地道。

地道是人工开凿的，入口隐蔽，走到尽头竟然通往山腹中央。

天羽族这才发现，身后的山脉群中，有一座开凿过的地宫。

？

“这座宫殿不是你们建的？”胖子和吴天真惊了。

地宫中的制式奇特，还都带有天羽族的特色。

结果，压根不是他们建的？

“一群穷鬼，哪有钱去建地宫。”羽斜了两人一眼，“我们只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添加了天羽族的特色而已。”

尽管后来靠贩卖兵器起家，但也没有富足到挖山建房。

太高看他们了吧。

但这些也不是重点。

重点是——

“你们猜我在地下宫殿里看到了什么？”

张麒麟从背包里摸出两个铃铛。

“聪明。”羽打了个响指，“我们见到了一棵六丈高的青铜树，树上雕刻着扶桑与太阳神鸟，还挂满了铃铛。”

青铜树……

吴天真心里一惊，秦岭的通天神树！

只有他见过。

羽很难描述出见到那一幕的震撼。

当他们挖开坍塌的入口，进入宫殿深处。

无数尖锐的青铜枝角蜿蜒向上方延伸，枝角的尽头雕刻着太阳与扶桑鸟，它们曲折的树干遮天蔽日，覆盖了整个宫殿的上方。

白色的蜥蜴盘旋在树间，冷冰冰看着他们。

下方粗壮的根系很长，插入地面，天羽族尝试挖出来一根，发现下面埋葬的都是骷髅与血水。

羽甚至还看见了曾经失踪在山里的族人。

他们当时害怕遭到什么麻烦。只是匆匆从树上摘下来了三颗铃铛，又重新将入口埋好，其中几只白色的蜥蜴跟着他们爬了出来。

羽发现它们特别亲人，还能当劳动力使用，就给带了回去。

当时羽这群人依旧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打算带着族人搬迁离开这里。

但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渴望恢复外貌的人，一夜之间，真的重新变回了常人的模样，肿胀的瘤子收了回去，畸形的牙齿居然不见了。

有人说这是神迹，也有人觉得是魔鬼的交易。

羽抱着三枚铃铛，一夜未睡，仿佛第一次认识到这个世界的另一面。

后来这些人很快发现铃铛的作用，也明白了正是长白山脉中埋藏的青铜树造成了这一切。

妖矿的传闻让一部分不知真相的天羽族人信以为真，潜意识认为自己居住在这里只会变得更不正常，心中充满了恐惧。

青铜铃放大了这种恐惧，所以导致心怀惧怕的人畸变程度加深。

没有任何人比他们这群遗落的族群，更渴望正常的生活了。

即便知晓这个东西压根不正常，在众人渴望的眼神里，羽最终还是把东西带了回去。

他并没有对普通的民众说明真相，而是建造了一个祭坛，悄悄在里面放上三个青铜铃。

羽借口自己找到了一种神奇的配方，只要进去浸泡几天，所有人就能恢复正常。

归根于他的信用太好，人们都对此深信不疑，最后居然真的变正常了。

只有羽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正常，不过是幻境构筑的外表而已

即便如此，能正常与外人交流，不会被歧视就足够他们心满意足了。

原本一切都好像走向了正轨。

但是羽回来后为发现自己的弟弟，居然将族人制作成兽人献祭给周边的贵族。

什么是兽人？没听过的吴天真不是太理解。

胖子见多识广，听说过一点，悄悄分享了一下流程，吴天真有点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