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崇拜天才，是因为天才能做到的事情，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李丽现在就有点崇拜地看着秦仪，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什么事，你说？”

“等到高考成绩出来后，如果有人问起你在哪里补习的，能不能说是我给你补习的？”假设秦仪没说谎，那么他未来就是个移动的活广告。

一句古话用在秦仪身上很合适，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到时候励学教育的名头就彻底打出去了，而李丽会成为补习界的先锋人物，让一个倒数第一名的差生考进名校，还有比这更有效的宣传吗？

李丽嗅到了浓浓地商机和金钱的味道。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我觉得这样有夸大宣传的嫌疑，而且我其实很讨厌课后补习，这样会让教育资源往有钱家庭一方倾斜，而价格又界定了教育资源的优劣，本身就不公平。一些穷苦人家的孩子，砸锅卖铁也要跟上其他同学的步伐，这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压榨。”秦仪表情很淡漠。

“公平永远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唐紫若说你矫情，我觉得她说得很对。”李丽有点不高兴了。

“不管怎么说，还要谢谢你这些天的辛苦付出。”

“收费的，所以不用客气。”

“再见，李老师。”

李丽看着秦仪走出了大门口，愤愤地说：“学习越好的学生越没良心。”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秦仪已经被她划入了学习好学生的行列。

秦仪抬头仰望星空，月牙弯弯，有几分俏皮。

他不是圣母、烂好人，公平不公平这种大道理，还轮不到秦仪来评说，也没资格评说，他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意做事。

秦仪绝不希望那些父母拿省吃俭用下来的钱，来报这种昂贵的补习班，关键效果绝对不可能让一个学渣在一个月内考上名校，虽然他是活生生的例子。秦仪开了圣门七觉，属于特殊案例，这里面不能说没有李丽的功劳，但绝对有限且不可复制。

但这种事情他无法阻止，只能自己不宣传，至于李丽怎么说，和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家里的电视被砸了以后就没买新的，屏幕中间粘了几道塑料胶带，看上去很滑稽。

秦大山破天荒抱着一本书在看，他自从戒酒以后，空闲时间多了起来，竟也捡起了年轻时候的小爱好，唱歌、雕刻和看小说。大多数人现在都在手机上看小说，而秦大山喜欢看实体书，说是爱闻书本上的味道。

秦仪闻过，是一股劣质油墨的味道，这种从早市地摊上花十块钱买的合订本小说，绝对是盗版的。

“明天就要第一次模拟考了，有信心吗？”秦大山知道儿子这段时间很刻苦，但心里也遗憾，秦仪开窍有点晚，要是早两年这样，还真没准考上个名校。

“应该比上次强一点。”

“好好考，就算是上三本，爸也供你！这个破房子住够了，回头我挂到中介上，咱家的地理位置不错，能卖个四十来万。”

“房子卖了，咱们住哪？”

“我都想好了，你上学的这几年，我就去单位宿舍住，连房租都省了。等到你大学毕业，我也退休了，你去哪里爸就去那里，咱们爷俩一起努力再买套房子，买个比这个大的！”秦大山满脸的憧憬。

秦仪的心里不好受，但这可能是现在唯一的办法，通过这段时间的疯狂补习，秦仪现在很有信心能够考上一所好大学，那么学费其实是个问题。

“你都退休了，还打什么工啊！我毕业了，我赚钱买房，你跟着我享福就行了。”

“别瞧不起老爸，现在有好几家装修公司找我呢，要不是公司不让干私活，我早就下海了，老爸可是很抢手的。”

“知道，你最厉害了！”

“这些年虽然我酗酒，但可也没饿着你吧。”

“爸，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秦大山拍了拍秦仪的肩膀。

“家不家的没关系，有爸的地方就是家。”

“臭小子，还会煽情了！饿吗？我给你下个鸡蛋面。”

“你一说，我还真饿了，嘻嘻！”

“等着！”

“别放葱花！”

“事多。”秦大山去了厨房，秦仪拿出买来的新卷子，继续刷题。

模拟考试，就是模拟高考，从考试时间到考场布置、以及监考老师都尽量做到和高考时候没什么分别。

秦仪和陈小路溜溜达达来到学校的时候，正好碰见唐紫若从一辆宝马7系上下来。

“唐大美女，你让我们这样穷学生情何以堪啊！”秦仪和唐紫若说话比较随便。

陈小路只是局促地笑了笑，看着比哭还难看。

“别胡说，这是我家最便宜的一辆车了，平时是阿姨开着买菜的。”

“呃……我爸也说用电瓶车送我了，我没同意。”秦仪打趣说。

“不许仇富啊！我家的钱也是靠我爸辛辛苦苦打拼回来的，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不嫌弃我们穷就行。”

“秦仪，你昨天是不是惹李丽老师了？她在电话里狠狠骂了你一顿，我都没见过她那么失态过。”

“想在高考后，让我帮她宣传，我没同意。”

“难道李老师认为你会考个好成绩？”唐紫若马上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那是必须的。”

“你就吹吧！这次争取别倒数第一。”唐紫若一笑，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展开了花瓣，美得让人有点窒息。

陈小路本来听的好好的，结果忽然往校园里跑去。

“跑什么？”秦仪诧异喊着。

“鼻子出血了！”

“没出息的样！”秦仪差点笑岔气。

唐紫若狠狠瞪了秦仪一眼。

高三所有同学是打乱顺序分的考场，秦仪在11考场，和唐紫若不在一个考场，两个人在楼梯转角的位置分开。

事情还真巧，秦仪旁边坐的同学，正是陈小路提到过的那个杜有容。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杜有容一直紧锁的着眉头，双手放在肚子上，甚至都没多看秦仪一眼。

时间到，第一次模拟考试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