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至深，离黎明却也是不远了。

可半趴在床上的季云泽并不好受。

‘要失败了吗……’

季云泽伸出一只手抓紧了床单，想再次直起身子，但却被体内横冲直撞的元魂力量折磨的没了力气。

然而事实是，于子尚且收复了那枚灭神吞鬼珠，也算是得到了珠子的认可，只是没能将其炼化，进而被其反噬，而他竟然在未收复那珠子的情况下试图强行掠夺其中的力量，于是他遭受到了比于子更为沉重的打击。

他周身浮现的星辰般的光莹正在缓慢消失。

那是他元魂力量的具象化，只是到了这时候，也已是油尽灯枯，无力回天。

‘连炼化这一部分灭神吞鬼珠的力量都做不到啊……’

‘真是太难控制了……’

‘也不知道吞了一整颗珠子的于子怎么样了……’

‘算了，懒得管他了……’

季云泽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疼，眼皮也愈来愈沉……

很困。

越来越困。

季云泽低低喘着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灭神吞鬼珠力量的促使下，他脖颈上的血管竟隐隐泛起了蓝色的莹光，并且向下迅速漫延着，直至汇聚在胸前……

他只觉得周围的温度又降下了许多，于是他在床上蜷缩着，想着伸出手去掀开被褥，好让自己暖和一些。

然而，他却悲哀的发现，自己的手臂竟僵硬的可怕，以至于无法抬起……

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僵硬与疼痛的交织，以至于连心脏的跳动都开始缓慢。

“好吧……这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情……就这样吧……”

季云泽像一条滞留在沙滩即干涸而死的鱼，他努力睁大着眼睛，因为他发现自己的视线正逐渐变得模糊，就连喘息声都在变得微弱……

似乎即将停止呼吸一般。

只是不知这究竟是已然发生的事实，还是他听力的逐步丧失。

季云泽觉得他成功了。

他成功的把自己作死了。

除了作死他自己外他还作死了不少人。

其中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过无外乎全是NPC。

其实他自己又怎么不算是NPC呢？

季云泽眨巴着眼睛，眼神空洞的盯着天花板。

果然到了将死之际，人在想起很多的同时也会满载遗憾。

‘小说里那么的有穿越的人在死亡后总能回到现实世界……’

‘为什么我就不行呢？’

季云泽细细的想着，同时内心又有些酸涩，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找个人抱怨抱怨，可惜也真的没人会在意他内心的想法……

后悔的事情太多，都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没能杀了北慕辰是一方面，在这个世界做了一堆蠢事又是另一方面。

而这一次，他又赌失败了。

从小到大总是这样。

季云泽有些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他知道自己一直都不是幸运的，所以他也不想拿自己的命去赌什么。

可是冒险也许会死，不冒险却是一定会死，只不过或早或晚罢了。

温格曾经说过，元魂的优劣难以逾越。

而他季云泽作为一个拥有可以称的上卑劣的蝎子元魂的普通人，想要突破90级却是一件绝对不可能的事。

至于这个世界有利于修炼的什么天材地宝，顶级灵物有多少，他却是比主角北慕辰还要清楚的多。

然而知道的多又有什么用呢？

“水无晶”，“凌石天星”——

前者为一般至宝，虽只能促进初期的修炼速度，但他依旧争抢失败，后者世间罕至，力量强大，但他却无法收复。

而精灵圣树结晶虽早已被他收入囊中，却是他更加无法驾驭的东西。

只剩下灭神吞鬼珠了。

虽不及圣树结晶强大，但却是唯一一个能与凌石天星相抗衡的稀世珍品。

原本与之无缘，但……

季云泽本以为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

一次绝无仅有的，能让他突破90级的机会。

可……

心脏的抽疼又让季云泽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要说错过了这次机会还会不会有下次，老实说，季云泽自己并不知道，于是他才会如此冒险。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奇迹似乎永远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而他而他现在之所以还没有死去，无外乎是寄生在他体内的蛊虫还在做着最后的抵抗。

与之同样的，还有蛊虫所赋予季云泽的九令毒体，无论是蛊虫还是季云泽毒体本身，无外乎都在拼尽全力的阻止那股入侵力量的肆虐。

尽管身体的主人并不在乎，只能默默被动承受着这一切。

要是能有谁能拽他一把就好了……

为什么没有人能帮帮他呢……

不知怎么的，季云泽眼前闪过了很多画面，画面中的人或是物都是那么真实，无论是他讨厌的，还是无感的，无一例外都是那么让人难忘。

这其中不仅有他自己的记忆，还有那个归墟神所设下的“空壳季云泽”的记忆。

几乎是两个世界的记忆被交织在了一起。

那些曾经的过往就这么展现在眼前，仿佛历历在目，最后的最后，季云泽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虚幻还是现实。

他只知道，在他的这些这些“片段式”的回忆里，出现最多的人有两个——

一个是北慕辰，一个是罗坎言。

‘好吧……这确实有点逆天了，一定是他们俩太恶心了，绝对不是我的问题……’

‘该矫情的也矫情完了……难受死了……可以让我死了吧……’

季云泽有些自暴自弃，他自己的身体如何他清楚的很，若是他原本的九令毒体还未被北慕辰夺取去，那么此时此刻他也许还会有和这灭神吞鬼珠力量一较高下的机会，只可惜他如今的九令毒体仅仅只是来源于蛊虫的，他用自己身体所炼化出的复制品。

如今看来，他这九令毒体的元魂力量不及灭神吞鬼珠分毫，倒是更显得冒险吞噬这灭神吞鬼珠一部分力量的他有些可笑了。

陡然间，季云泽却凭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尽管身体上的疼痛并未消减，但体内却像是有一股暖流一般，在他胸前四散开来，逐渐帮他驱赶了寒意。

‘难……难道？’

季云泽的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

“怎么才几天不见，你就半死不活了？”

“之前说的倒是信誓旦旦，我还真以为你有什么能耐，结果原来是一个人偷偷窝在这等死。”

“……”

黑雾袭来，一个高大的人影登时出现在屋内。

他得声音低沉暗哑，一如既往带着戏谑。

尽管季云泽已经无法看清楚对方的样子，但听着这熟悉却又讨厌的人的声音他也知道来人是谁。

“我劝你最好别死，你老老实实活着，归墟神事多，也许暂时懒得搭理你，但你若是突然死了，归墟神便会认为是我把你玩死了，他说不定便会把你要走，然后囚禁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到时候……恐怕你要整天面对那个蓝毛小子了……至于你会被怎么对待，那我就不知道了。”

九首边说边朝着蜷缩在床上大季云泽走去，尽管后者疼的压根懒得搭理他，但九首还是自顾自的在他身边坐下，抬手便搭到了对方坚韧却略有些纤细的腰上。

“嗯？”

九首似是突然发现了什么。

“我记得你的床……不长这个样子吧？”

九首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身下这一张崭新的白玉床，然后他意识到了什么，刚刚扬起的笑意转而变得僵硬起来。

只是因为他碰过，所以就把整张床扔了？

想到这，九首不由得冷哼一声。

“……”

然而这一次，季云泽却只能听到九首口中的几个音节。

“听不到了？这么可怜？”

九首毫不怜惜在对方的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如同报复一般，狠戾的让即便深陷痛苦中的季云泽也不禁猛的一颤。

前者满意于对方的反应，考虑到对方听不清他的话语，于是随即俯下身来，就这么半搂着，在其耳边咬牙低声道：

“反正你都要死了，往后总是要便宜北慕辰的，不如今天就先让我满足一下？”

“……”

对方没有说话，但九首知道他已经听见了。

“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九首的笑容有些邪恶，他并不在乎季云泽究竟会不会就这么被他折腾死，换句话而言对于这些一般位面上的蝼蚁，他想让谁死谁就死，相反则想让谁活谁就活，也就一些能力不够的神才会有复活次数的限制，而他只要有神力，那么复活便将不受限制。

季云泽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呼吸更加急促了。

九首见他的五感确实正在逐步丧失，于是便也不再犹豫，开始动手解起了身下人的衣服。

其实从刚一开始看到对方眼神空洞的在床上不断挣扎时他便有些心痒痒的。

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相当有耐心相当有定力时对方总是能变着花样的激起他的施虐欲，可越是上手他便越是觉得恼火，有种冲动无处发泄的感觉，于是他打算干脆趁着人半死不活来点刺激的。

“……唔……不……”

季云泽仰着白皙的脖颈，一边痛苦之余一边被对方恶心的想死。

他活要被惦记着，死也要被惦记着，甚至半死不活还要被一个神经魔兽压在底下。

“嗯？”

事发突然，九首察觉到了身下人的异样，很快，他眼眸中的狠戾消退了不少。

于是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表情尤其不悦。

已经到他嘴边的小美人却又是吃不到了。

欲望来的迅猛却是极难消退，九首心有不甘的又对着身下的美人上下其手狠狠欺凌了一番，但终究还是选择暂时放过对方。

毕竟已经忍耐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了。